这一高一低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下来。 姜晚,姜游,晏珩三人,一人一个木墩坐在外间灶前默默剥红薯。 而里间,一老一小正一人抱着一碗菌汤,半个包子吃得正香。 那小孩儿脖子里还挂着姜晚“卖”给郭婶子的长命锁。 红色的坠珠在男孩的动作下晃来晃去。 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空气中飘着菌汤的鲜味,只可惜晏珩的木屋内只有两只陶碗,他们想要分一碗还需排队。 “等吃好饭,我下山看下,山匪要是离开了肯定会有村民回去收敛尸体,收拾家什,正好问问村长有什么打算。” 姜晚说着将自己剥好的红薯递给身侧的姜游,举了半天见没人接,才发现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木柴堆上睡着了。 “呐,给你。”又随手将红薯递给晏珩。 见晏珩接了,她便起身走进里间抱了床薄被出来,一只手轻轻将姜游的头抬起,一只手将薄被垫在了他头下。 “抱是抱不动的,只能这样了。”姜晚复又坐下,继续剥红薯。 而晏珩,不知何时已经将姜晚剥好的那个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红薯沙甜香糯,十分美味。 “那小孩是怎么回事儿?他家人会找过来吗?”姜晚咬了一口红薯,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晏珩有些艰难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伸了伸自己受伤的腿,摇了摇头,“他父母双亡,再没有亲人了。” 姜晚点头,也觉得蜷腿不舒服,干脆学着晏珩伸平。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上移,露出一双脚踝来。 原主虽然脸上皮肤粗糙,手上老茧不少,可藏起来的地方皮肉还是很细腻的,以至于脚踝上被那大汉攥出来的手印,十分清晰地印在上面。 此时已经发出青黑色,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姜晚看着碍眼,转动了下脚丫,引得晏珩的目光也随着一起动。 “有药酒吗?将瘀伤推开好得快一些。”晏珩道。 姜晚点头,从布包里摸出一瓶红花油来,可她不便让晏珩看到瓶子上的字体,在手心倒了一些后,又随手揣进了布兜里。 晏珩伸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就看到姜晚自己慢慢地揉搓患处。 “其实,我之前就听姜游和陈瑜提过你,从他们两人的口中都能听出来你是一个挺仗义的人,而且也间接地帮助过我。” “不过,就算是这样,有些事儿咱们还是得摊开了,说清楚。” 姜晚说着,示意晏珩凑近些。 晏珩有些抵触,可见她表情严肃,终还是微微倾身。 鼻端传来姜晚手上药液清凉而辛辣的味道,耳边姜晚声音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她说:“昨夜,杀死郭婶子一家的山匪,在找一个男孩。” 只这一句,姜晚说完就撤回了脑袋。 其实昨夜,在猎物中发现那孩子是个男孩时,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昨夜山神庙外,那山匪的举动太过明显,当时的桑儿已经奄奄一息,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怎么会好奇一个小孩子的长相? 除非,他在找人。 找一个和桑儿差不多年纪的男孩。 巧了,这猎屋之中原本并没有孩子。 但在昨日,消失了两日的晏珩带着一身伤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与桑儿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 晏珩前倾的身体慢慢后移。 再看向姜晚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一丝冷意。 可更多的,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焦躁。 他平日里很少和山下的村民接触,但遇到的村民也多是些淳朴、豪爽,为了活着而努力的普通人。 可,自己的一个选择,却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吗? 一时间,晏珩开始对自己接下这个担子的正确性,而产生了质疑。 这样做,真的对吗? 姜晚已经将手上红花油的味道洗掉,在看到晏珩的反应时,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但是希望你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提前做好防范。如果这小孩暴露,下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你,甚至可能会间接威胁到我们。” 姜晚顿了一下,又道:“晏珩,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为你和这孩子让我和小游陷入危险,我是会毫不犹豫,处理掉你们的。” 姜晚话说得随意,晏珩却感觉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