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换下自己的粗布衣裙,穿上穆霆给做的豆绿色胡服走出来时,红袖一怔:“大娘子,您这是还要去……” 方才秦想想将那张一百贯的银票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挺欢喜的,盘算了又盘算,正好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可以给大伙做一套暖和的春衫。 秦想想笑道:“穆世子救我的人情还不曾还完,还得再去几日。” 她看着红袖,美丽的容貌上添了一丝坚毅。 “帮我照顾好所有人。”她低声说。 红袖抿了抿嘴,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 “那大娘子您一定要万分小心。”红袖殷殷叮嘱。此前她也没想到,藏身在脚店里、靠他们投喂的郎君,竟然是武德侯的独子。 如今大娘子在替他做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危险。 秦想想应下,由着红袖将她送出来。夜深了,其他人都睡了,四处静悄悄的。 秦想想看了一眼杨大贵和海叔他们住的房间。 幸得杨大贵醒了这么一回,她才扳回了一局,只可惜她还没有问完话,杨大贵又昏过去了。 她阿爹秦观澜,可是知晓宋铭杰在服用五石散,秦婉婉呢?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她抬头望天,天上倒是满天繁星。 秦想想很快从脚店出来,康四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秦大娘子会逗留得久一些。 仍旧是秦想想在明处默默地走着,康四在暗处维护着她。 从水车巷子到穆霆他们此刻住的院子,走路约莫要走半个多时辰。 出发前康四让秦想想尽量从热闹的街道上走。此时虽夜深,但各式各样的摊贩仍旧坚持在街上摆着摊子。 康四穿过人群,紧紧地盯着秦想想。 秦大娘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走过一家卖馄饨的摊子时,被摊贩不小心碰了一下也没有反应。 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回到院子时,穆霆等人竟然还不曾回来。 朱参赞守在家中,听得动静出来见是秦想想,不由得有些失望:“秦大娘子回来了。” “穆世子尚未回来?”秦想想意外。 朱参赞点头:“按道理,这样的宫宴不会持续太久。” 秦想想想起穆霆受伤的事,她看了一眼朱参赞,朱参赞的样子像是并不知情。 她没有和朱参赞多说,回房梳洗完毕,正坐在妆桌前欲展开方才撞她的摊贩给的纸条时,外头响起动静。 “少主可算是回来了。”朱参赞说。 她赶紧将纸条往袖袋里塞,开门出去,恰好看到姚二郎和朱三郎扶着穆霆走过。穆霆垂着脑袋,往姚二郎那边靠着。 秦想想心头一跳,忙走出去,却是听得陈泽压抑不住的怒火道:“荒唐,真是荒唐!少主受伤了,你们竟不告诉我!” 秦想想走出去,刚好陈泽也瞥了过来。 他说:“秦娘子也是省得的吧?” 秦想想尴尬地笑了笑:“穆世子说是小伤。” “小伤?”陈泽冷笑,不再理会秦想想。 一行人拥着穆霆进房去了。 秦想想急走几步:“需要烧些热水吗?” 朱参赞走出来,对秦想想笑了笑:“秦娘子,老夫本来就烧了些热水的,劳烦秦娘子提些热水过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秦想想低声问道。 “说是圣上让少主舞剑,你陈叔不知少主受了伤,没有拦着,少主舞完剑,又吃了烈酒,从宫宴出来,刚上车,伤口便血流如注。” 血流如注?秦想想眉头一跳。 朱参赞又进去了,秦想想没敢耽误,寻到了灶房的位置,将热水舀到水桶里。 “大娘子,我来提水。”姚二郎进来,唇色有些白。 “世子如何了?”秦想想问道。 “暂时无事了。”姚二郎许是被陈泽骂了,脑袋耷耷的。他没敢耽误,提了热水便走了。 秦想想怔怔地站了一会,赶紧将凉水舀到锅里,麻利地生火烧水。 她一边烧火,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可惜,外头静悄悄,竟是一点动静也无。 终于盼到姚二郎来提第二次水,秦想想赶紧问:“世子如何了?” 姚二郎抹了把冷汗:“秦娘子请放心,少主以前,受的伤可比现在重多了。就少主的背后,还有这么长的一道伤疤呢。”他说着用手比了比。 “不是说,世子没上沙场吗?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