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楼有舞姬,翩翩起舞时身体冒出薄汗,香气四溢,名动京师。人人皆称舞姬生来身体便带异香。” “其实不然。实乃小朱楼的吴娘子舍得花大价钱,调制香身丸,舞姬久服此香身丸,身体便带着异香。” “那日妾身在扇店,隐约闻得罗大郎君身上,似乎隐隐带着香味。” “是以妾身掐指一算,那罗大郎君,便是躲在小朱楼。” 这是秦想想的原话,由廖浩海转达给穆霆。 廖浩海从秦家食肆出来,便直奔穆霆的住所。他是查不了案子,但可以让别人去查。而此时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穆世子。如今在廖浩海眼中,穆霆可是个真汉子。 不过他也看见了,那位陈参赞,明显对秦大娘子的话很不屑。 “什么掐指一算,可真是胡说八道。”陈泽说。 廖浩海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其实他也觉得秦大娘子说这番话有些……不大靠谱。他能信,穆世子会信吗? 但穆霆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省得了,不知廖评事可否能将罗大郎君的样貌描绘一番?” 廖浩海自是满口答应。 其实他是和穆霆一道前往的小朱楼,只不过他躲在马车上,没有下来。 他正想着穆霆何时能逮着罗大郎君呢,就见姚二郎押着垂头丧气的罗大郎君出来了。 穆世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是你!”罗大郎君被推上车,看到廖浩海,一双眼顿时调开视线。 可车厢里就这么大,他能逃得到哪里去。 “说说吧,为什么要害死丁大娘子?”廖浩海说。 罗大郎君不屑地看着他:“廖评事似乎被停职了呢,如今可没有权力审问我。还有,此处不是公堂,也不是刑狱,你们不能私下逼问我,否则,那便是威胁。” 廖浩海睨着他:“你对这些倒是清楚。” 罗大郎君哼了一声:“我可不像某些人,靠着祖荫做官,脑里全是草包。” 忽地有人从背后凉凉道:“那也不像有些人,竟心狠手辣,不惜加害弱小。” 说话的是穆霆。 罗大郎君昂着头:“谁说我害死人了,我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能凭着丁大娘子心悦于我,便将她的死因推在我身上。若是如此,这世上的冤魂不胜其数。” 廖浩海盯着他:“我竟不曾发觉,罗大郎君如此能言善辩呢。” 罗大郎君又拿眼睨他。 廖浩海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荷包上绣着并蒂莲,绣工一般。但罗大郎君一见那荷包便神色大变,嘴唇蠕动着,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你可认得这荷包?” 罗大郎君一言不发。 “罗大郎君没想到吧,丁大娘子早就料到你是个负心人,她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将这荷包藏匿在隐蔽之处。” “罗大郎君你猜,这荷包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他自是知晓荷包里都装着什么。丁大娘子喜欢他,他却心悦秦婉婉,本来他并不欲理睬丁大娘子,但自从被人威逼利诱之后,他不得不利用丁大娘子,便送了些便宜的小物什给她。 连荷包都是他送的,他怎地不认得? 荷包里装着耳铛、手镯等物,都是从同一家店买的,因为买的次数多了,他还让店家多送他一根空心银簪。 这些饰物都有印记,京师有时候很大,有时候似乎又很小,只要有心人去查,一查便知。 罗大郎君的脑子变得空白一片。 这些东西他早就该处理了的。只不过他心中存在着侥幸,觉得丁大娘子本来就有心疾,又是不起眼的小娘子,谁会在乎她的生死?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沉甸甸的荷包,忽地鼓起勇气,竟是一头朝荷包猛然撞去。 停在小朱楼门前的马车,忽地震动起来。 一个吃得醉醺醺的男子看着马车,吃吃地笑起来:“京师真好,真是,无奇不有。” 马车里,廖浩海跌在车壁上,惊魂未定:“他是不是疯了!” 穆霆沉着脸,将明显撞晕了的罗大郎君拎起来,看着罗大郎君脑门上瞬间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大鼓包。 “没死。”他探了探鼻息。 廖浩海看着穆霆,忽然笑起来:“估计明日,范御史又得参我一本了。诶,这罪名多了,竟是不觉得有什么了呢。” “廖评事倒是乐观。” “不然还能怎样?”廖浩海一摊手,“忧愁也是一日,快活也是一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