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吧,子良。嫂子永远是你嫂子,下辈子还是。”
不知何时,美娟松了口,又笑道:“别怪我咬你,只是怕我们下辈子走丢了。”
子良心里发酸,眼眶发热,点头而去。
一夜,很安宁。
但是有许多人,注定无眠。
比如华子良,比如美娟。
比如葫芦娃全家……
睁开眼睛,又是一天。
但是天色阴沉,南风嘶吼,天幕低垂,似乎一场血雨腥风即将降临!
才六点,武大呆就带着钟大爷等人,来到了子良的家门前,还有柳佳云唐小荷,还有罗志勇全家,还有许多乡亲……
罗志勇昨天出院,头上还打着纱布,拄着拐棍。
华子良也穿戴得整整齐齐,冲着众人抱拳致意,微笑点头。
笑容后面,却是你死我活的杀气。
美娟穿上了子良给她买的运动服,挽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抱着囡囡,站在门前看着子良微笑。
眼里只有子良,没有别人。
看见美娟脸上干净、温柔的笑容,花溪村的人这才知道,美娟当之无愧,是花溪村第一美媳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二组方向,走来一群人,有二三十个。
胡大娃领头,手捧八尺红布;
胡老三和胡老六,各自提着一挂两千头的小鞭炮,走在两边。
其他人,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华子良看了看嫂子,发现嫂子也在看着自己。
对视点头,华子良伸手招呼:“嫂子,抱着囡囡站我身边。大姐二姐,用轮椅,把老妈推出来。”
美娟微笑,抱着囡囡站了过来。
华招娣姐妹俩,把老妈推了出来。
葫芦娃全家,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来到了华子良的门前。
刁德霞刁德兰,一起上前,跪倒在华子良老妈的轮椅前,放声大哭:
“老嫂子,我们是畜生,我们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啊。让我们下辈子,投生牛马,侍候你一辈子吧!”
一边哭,一边抽打自己的嘴巴。
葫芦娃兄弟和全部子侄,都站在后面,个个低头。
胡美丽躲在人群里,双手捂脸,眼泪从指缝中滚滚而下。
一组的乡亲们看着,默然不语。
内心却十分惊奇。
华子良究竟施展了什么神通,竟然让葫芦娃全家满门,这样赔礼,让刁德兰刁德霞跪地自扇耳光?
还有二三四组的生产队长,也在一边见证。
武大呆又想做好人,向前伸手来扶刁德霞姐妹:“好了好了,话说清楚就行,起来吧……”
“不许扶——!”
华子良一声大喝。
武大呆吓得一哆嗦,急忙缩手。
现场围观的人,都吓一跳。
胡大娃身后的大部队中,更有几道愤怒的目光,射向华子良。
华子良不怕,与之对视。
半晌,对面的几道目光,终于收敛,低下头来。
华子良一笑,拉着嫂子走向对面的队伍,站定,笑着问道:“嫂子,你怕死吗?”
“怕什么?”
美娟看着葫芦娃兄弟子侄,也看着所有的乡亲,一字一顿:
“我家现在就四口人,老妈,子良,加上我和囡囡。要杀就杀,全部死了,也就是四口棺材。比不了大户人家,几十口人,死了也得几十口棺材!”
全场鸦雀无声。
华子良点点头,送嫂子和囡囡回到老妈身后。
然后,再次来到葫芦娃兄弟身前,高声说道:“感谢你们前来赔礼道歉,我给你们表演一个节目。”
胡大娃兄弟沉默不语。
华子良回头,叫过人群里的铁锁,也就是照菊的弟弟,指着门前小碗口粗的香樟树:“铁锁,你会上树,能不能爬上树头?”
铁锁七八岁,不懂事,平时又调皮,最会爬树,蹭蹭地爬上了一丈多高的树头。
“很好,你站着别动,等我给你好吃的。”
华子良一笑,退后两步,忽然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柴刀,一声大喝:“穿云拿月!”
嗖!
一道白光,向着树头下方的树脖子飞去。
众人惊呼。
华子良随即纵起,身子追着白光飞跃而去。
咔嚓——轰!
树头被斩断,树冠倒地。
华子良却金鸡独立,单腿站在一丈高的断头树上,怀抱安然无恙的铁锁。
没有人看清楚,华子良是怎么上去的!
铁锁兴奋,鼓掌大叫:“子良哥,你好厉害,你是大侠!”
葫芦娃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