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账东西,居然敢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白千蝶火冒三丈,把身子一撑,就要起来打她。只可惜,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还没等把半拉身子撑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皇上听得不耐烦,沉声对张婆子道:“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是,是。”张婆子连声地道。 皇上厉声问道:“你毒害王姨娘的毒药,是从哪里买来的?名字叫什么,功效又如何?” 张婆子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答道:“回皇上,那毒药名叫‘三日倒’,是白姨娘让奴婢去宝月楼,找宝月楼的大当家曹大虎买的。曹大虎说,只要把‘三日倒’倒进王姨娘的洗脸水里,她的脸就会烂掉,第二天,全身也会烂掉,等到第三天,她就一定会归西了。” 她这说辞,跟曹大虎的几乎一模一样,看来曹大虎没有撒谎了。 皇上勉强摁下心中的火气,又问她道:“你把一整瓶‘三日倒’,都倒进王姨娘的洗脸水里了?” “对,没错。”张婆子回答着,心下纳闷,她毒药都买了,当然要倒一整瓶了,哪有只倒半瓶的理? 皇上这下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抓起御案上的茶杯,就朝张婆子砸了过去:“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给王姨娘用双份的毒药,是生怕毒不死她吗!” 那一瓶“三日倒”,是双份的?不过那么贵,是双份的也不奇怪。张婆子这样想着,就没申辩。 而皇上砸过来的茶盏,她自然也没敢躲,任由被砸得头破血流,茶水茶叶混合着血水,淌了一脸一身。 皇上砸了张婆子,犹觉不解恨,又去怒骂白贵妃:“你看看你的好侄女,指使奴仆,买毒杀人!” 白贵妃不得已,顶着一头一身的墨汁,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满脸委屈:“皇上,臣妾以为,此事还需要详查。您看看白千蝶,她刚生完孩子,都没法下地,哪来的心思去害王羽溪?” “口供都对上了,你还要替她狡辩??”皇上满腔怒气,觉得自己刚才还是砸轻了。 对口供?敢情在张婆子来之前,皇上已经先问过别人了? 所以,王羽溪还真是白千蝶害的?那方柔儿干什么去了?? 白贵妃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为自己开脱:“皇上息怒,白千蝶做出这种事,合该重罚。臣妾平日里没少教导她,看来她是把臣妾的话当耳旁风了。” 皇上如何看不出她在推卸责任,冷笑道:“你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曹大虎本来不愿意把毒药卖给张婆子,是她把你抬了出来,才逼得曹大虎就范。白贵妃,你的头号可真好使啊。” 白贵妃更觉得委屈了:“皇上,张婆子打出臣妾的旗号,是她不对,您吼臣妾做什么。” “你还委屈上了?”皇上冷笑愈盛,“若非你平日里的纵容,白千蝶手下的一个婆子,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朕现在甚至都怀疑,整件事,根本就是你授意的!” 毒杀王羽溪,还真是她授意的,只是她授意的对象不是白千蝶罢了。 白贵妃有点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了皇上的视线,声音也降了八度:“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现在臣妾听您讲了,心里还纳闷呢,白千蝶的确跟王羽溪有过节不假,但就那么点小事,她哪至于杀人?” 皇上“啧”了一声,“朕正奇怪,白千蝶与王羽溪无冤无仇,为何要毒杀她,你就把杀人动机告诉朕了。敢情她们先前就有仇。” “皇上,她们没仇!”白贵妃慌忙道,“她们只是闹过一点不愉快,根本称不上仇怨的。” “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冷笑,“白千蝶跟王羽溪闹矛盾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亲自杀到齐王府,帮她对付王羽溪去了?她们之间的矛盾,都能请动你出马了,还能不叫仇怨??” 皇上竟连这个都知道? 白贵妃心一惊:“皇上,臣妾只是作为一个姑姑,去帮内侄女出口气而已,并没有皇上想的那么严重。再说了,既然臣妾都已经帮白千蝶把气给出了,她又何必再费一道事,买毒去杀她?” “你说的很有道理。”皇上缓缓点头。 白贵妃还以为皇上相信了她的话,连忙再接再厉:“皇上,臣妾以为,这件事必然另有隐情,说不准,这事儿根本就不是白千蝶——” 她打算说,说不准,这事儿根本就不是白千蝶干的,但还没等她说出口,就被皇上打断了。 皇上看着她,若有所思:“你说得对,光一点口角,不可能起杀人之心,她们之间,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深仇大恨。” 顾子然听见皇上这话,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