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骗人的,昨夜你的鼻涕还是本王帮你擦的。”顾子然满脸嫌弃。 花娇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扭过了头。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出糗,睡觉流鼻涕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顾子然帮擦的,以后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她也不矫情,趁着顾子然不注意,马上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她可不想再给顾子然一次擦鼻涕的机会。 她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昨晚把被子给了我,是吗?” 她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子是盖在她身上的。 顾子然“嗯”了一声,摇着轮椅,去了窗前。 “那你没了被子,后半夜是怎么睡的?”花娇娇又问。 “没睡。”顾子然举目望月。 没睡?花娇娇撑起半边身子,看他的侧脸,果然透出一丝疲惫。 “那你今晚又不打算睡啦?”花娇娇问道。 顾子然没应声。 花娇娇忽然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挺没良心,她占了被子,他怎么睡? 她揉着被角,犹豫了一小会儿:“你上来睡吧,两夜不睡,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她愿意跟他挤同一个被窝? 顾子然十分诧异,扭头去看,但花娇娇已经钻回被窝,翻过身面向墙壁了。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犹豫着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花娇娇一动不动,并未出声赶他。 看来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 顾子然呼出一口气,踏踏实实躺下了。 被子里暖烘烘的,闭上眼,闻见的全是她的气息。 他的手稍微动一动,就能触碰到她软滑的后腰。 明明是软香在侧,但不能碰也不能吃,就跟十大酷刑差不多了。 更要命的是,花娇娇已经为他治好了隐疾,他如今的身体,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顾子然煎熬了大半宿,方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既生气,还有点委屈。 他承认自己有错,当初不该为了治病,让白千蝶进了门,但白千蝶爬上他的床,实非他所愿,花娇娇为什么就不肯原谅他? 若真要论对错,该死的人是给他下毒的凶手。 如果他没有中毒致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等回京后,他一定要尽快请令狐年来齐王府做客,好好地给所有人查一查蛊母,也许能为找到下毒凶手提供一点线索。 清晨,花娇娇一起床,就看到了顾子然浓重的黑眼圈。 她愣了一下:“你择床?” 不是择床,是择人。顾子然没理她,叫了天青进来推轮椅,朝外去了。 午饭过后,卫破虏回来了,他带来的并非京兆尹,而是大理寺卿葛蔼明。 卫破虏把花娇娇叫到一旁,小声跟她解释:“葛蔼明查案有一套,他手下有个仵作名叫吴明,更是验尸的行家。本王寻思着,卫修宜生前贵为宣平侯夫人,也当得起大理寺查案了,所以把他们带了来。” 他这是生怕一般人查不出真相呢。花娇娇赞道:“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 她看了看卫破虏风尘仆仆的脸,又问:“王爷这是一宿没睡,连夜赶路了?” “本王打仗的时候,连着三天不睡都是常事,一宿不睡不算什么。”卫破虏把手一摆,“花无期表现有异,本王担心时间拖久了会有变故,还是快点了结此事为好。” 看来卫破虏虽然口口声声说卫修宜跟他断绝了关系,不再是他的女儿,但实际上比谁都着急。 花娇娇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道:“那等王爷和大理寺卿歇息好后,我们回去花家祖坟。” “歇什么,不必歇,我们这就走。”卫破虏马上招呼了葛蔼明一声,一起朝外去了。 花娇娇赶紧也招呼了顾子然一声,上了马车。 花无期自从知道了滴骨验亲不准,心里头是定定的,不慌不忙地也登上车,跟着他们去了花家祖坟。 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在那里守着,顾子然一到,就让他们把地方让给了大理寺的官差。 葛蔼明跟花无期打了声招呼:“侯爷,齐王妃委托江陵王报官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本官就不赘述了。本官现在就命人挖坟开棺,滴骨验亲,你看如何?” 花无期点了点头:“齐王妃如此做,乃是大逆不道,但既然你已经来了,本侯自然配合,免得她一直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