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穿着中衣,赤着脚,在房间里走动,满脸的不耐烦:“崔岩琥,你最好有正当理由,不然,本宫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崔岩琥心中泪流,他这官是不高,正四品,但也是代表着西唐来出使,即使见了东夏的皇帝,递国书的时候都可以不跪。别人见了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会叫一声崔大人,太子这大呼小喝的,让他有丁点的受伤。 可他能怎么办?他只能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道:“殿下,您是不是忘了?你让下官向东夏皇宫递了帖子,明日就是召见之日。” “见就见呗!”李澄御更不耐烦了:“见皇帝怎么了?咱是客,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那一套。难不成你叫本宫现在就斋戒沐浴?” 崔岩琥:“……” 斋戒沐浴当然是不至于,但是怎么着也该重视一点,他提醒太子,就是担心明天还要去从哪家青楼哪位花魁的床上挖人,挖得到还好,万一这位爷换了地方,挖不到,误了时辰,那就不好看了! 他道:“殿下,下官怕殿下事忙,所以特来提醒一声,倒也没有别事!” 这句话他说得委屈。 殿下着意惹事,把人吏部尚书的公子送进大牢后,又把吏部尚书送进来打了板子,不仅如此,他从到东夏京城开始,哪一天不惹出一番事来? 他不是怕殿下忘记明天和东夏皇帝的见面,他担心的是殿下这么到处拉仇恨,万一被谁套了麻袋,或者捅了黑刀子,他的脑袋还能好好地长在脖子上吗? 完全体会不到崔岩琥真正担心的李澄御一挥手,道:“本宫知道了,行了行了,别叭叭,一天到晚在本宫面前叭叭叭的,烦不烦。来人,更衣!” 那位头牌因着屋子里又进来一个男子,拿被子把自己捂住,也没有动。 倒是李澄御的长随应声进屋,开始为他穿衣。 那头牌一双目光落到李澄御身上。 此时的李澄御,头发散开,宽大的中衣把他整个人罩住,肤色白皙如玉,唇红齿白,简直可以算得上花容月貌。 一个男子,长成这样,不花钱她也愿意侍候,倒贴也行。 原本以为只是个长得好看的公子哥儿,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西唐太子。 西唐太子大名她们这些消息灵通的青楼自然知道,但人人想着那样的身份地位,要去也只会选那些一流青楼。 谁料竟然到她们这个二流的青楼来了。这让这头牌眼睛发亮,光是西唐太子在这里留宿一夜,就足够她拿来炫耀一辈子了。 李澄御转过头,笑容在脸,兴致勃勃:“本宫好看吗?” 头牌怔怔点头,久经欢场的她,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竟然羞红了脸。 李澄御哈哈一笑,意态潇洒。 崔岩琥心里一万只两脚兽呼啸来呼啸去,他低着头,嘴角抽搐,面容都差点扭曲了。 长随给李澄御穿好衣裳,他不知从哪里把那折扇拽出来,手一动,扇面展开,他踏步出屋,还对崔岩琥道:“记得厚赏!” 崔岩琥:“……” 太子寻y欢他结账,这日子过得…… 但他却只能应声:“是!” 从怀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往桌上一拍,急忙跟着太子的脚步离开。 李澄御大摇大摆地走出这家二流青楼,转头道:“本宫饿了!” 崔岩琥认命地道:“殿下是回驿馆吃,还是在外面吃?”别去那个漪云楼了,去一次惹事一次,他都为漪云楼的老板抱屈。 李澄御用扇子抵额,略一思索,道:“走着,闻到哪家香,就到哪家吃!” 还真挺随性的。 崔岩琥却有些无语,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已经巳时了,就算是专做早膳的铺子,此时也已经收了。 自家太子春宵苦短日高起,这个时辰才出门,能不饿吗? 此时,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李澄御不选宽畅人少的御马街,非要往人多热闹的锦扬街走,街边人来人往,一行四人虽主仆有别,倒也并不算张扬。 但李澄御一个决定,却把他的长随和护卫给紧张得身子每根弦都绷着。 人多热闹,入眼所见皆繁华。 然而,人多了,不可控的地方就多,这位宝贝疙瘩,被人碰了撞了,推了挤了,那都是他们的责任。 更别说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刺客杀手? 太子殿下这么张扬,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对殿下动手怎么办? 突然,李澄御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