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堂门口,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衣衫破烂,双眼通红好像几天没睡过觉的汉子,在那里骂骂咧咧。 这里人来人往,络腮胡这一通嚷嚷,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那络腮胡干脆地对旁人道:“各位给我评评理,我叫刘三通,老婆去年去世了。我与儿子刘子桥相依为命。我刘家四代单传,我儿子桥是我刘家最后的香火了,可这济宁堂,竟然夺我儿子,想要让我刘家绝后!这济宁堂表面上济孤悯幼,实际上却做着拐卖小儿的勾当!各位可千万为我做做主,让我寻回小儿,延续我刘家香火。” 他流泪道:“我儿平白无故的不见了,我心如刀绞,到处寻找。这些天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打探到我儿在济宁堂。济宁堂如此行事,天地不容!各位街坊,你们要帮帮我啊!” 旁边有人疑惑地道:“济宁堂我们都知道,收的都是孤儿老幼寡,你儿子既然有父亲,济宁堂怎么会收他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呀,这济宁堂还不错的,还让收养的孩子读书识字。一般人家谁能让孩子读书识字呢?我都想把儿子送进去,不过我儿子父母双全,里面不收!” 刘三通一见这些人竟然还在为济宁堂说好话,眼泪顿时犹如不要钱一般哗哗的流下,他就差哭天抢地了:“各位都知道济宁堂收的是孤儿老幼寡,那我儿子为什么会进济宁堂?各位街坊你们就没想过吗?这分明是济宁堂挂羊头卖狗肉。” 这话让众人小声议论的声音一顿,刘三通立刻又道:“各位街坊都是明白人,你们也说了,一般人家谁能让孩子读书识字呢?自家的孩子都不能,济宁堂收的可是别人家的孩子,又怎么会是真心诚意想要他们读书识字,想要培养他们呢?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扔到水里还听个响,就这么用在无亲无故的孩子身上。这中间要是没有阴谋,谁信呢?”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普通人家能让孩子吃饱穿暖都很不容易了。读书识字多贵呀,书本,纸张,笔墨,还有请先生,哪样不都要花钱?济宁堂收的是孤幼,无亲无故的,付出这么多银子,难道就单纯是为了做善事吗? 立刻有人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啊,我们一直以为济宁堂是好的,现在看来又未必。” “那他们让那些孩子读书识字,又是为什么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位大兄弟要不是真的为难又悲愤,怎么会当众流泪呢?” “对呀,怪可怜的。一个大男人被逼到这个份上,济宁堂也太过分了!” “你没听这刘三通说吗?这济宁堂搞不好是拐子。那什么读书识字就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些孩子啊,指不定被他们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说是读书识字,虽然我们听到读书声,谁知道是不是孩子的声音呢?谁知道是不是同一批孩子呢?” “那济宁堂哪里是善堂?那就是魔鬼窟啊!” “本来我们都觉得,那些老幼孤寡能被济宁堂收养,给他们一口饭吃,也算是行善事了。可人家孩子父亲还在,父子相依为命。济宁堂竟然拐走人家的孩子,这事就严重了!” “有一就有二,还不知道多少孩子是这样被拐进来的。” “这件事我们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着也得为刘兄弟讨个公道,让他把孩子救出来!” “对人家父子相依为命,夺人之子,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济宁堂的管事的,赶紧出来,是不是心虚了?想做缩头乌龟呀?” 外面这些人声音都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沐清瑜转头看齐宁:“这人的儿子真在我们济宁堂?” 自把济宁堂交给齐宁管后,具体的操作她从不插手,一个月她也只来一到两次,齐宁会向她报备一切进程。但这些突发事,沐清瑜并不清楚。 齐宁点了点头,道:“在!”他招了招手,一个在不远处晒布的人快步跑过来,齐宁对他小声说了几句,那人应了一声,立刻跑远了。 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刘三通和那些义愤填膺的路人们已经把济宁堂外面严实包围,对着济宁堂指指点点,就差砸臭鸡蛋扔烂菜叶了。 济宁堂门口有两个门房,阻拦着这些人进门。 毕竟这里都是老幼孤寡,所以安全问题要注重,守门的还是千陌帮的人。 两人往门口一站,这些人哪怕群情激愤,也挤不进门。 不过,他们也没有对这些人动手,帮主说过了,在这里当门房主要是为了保护里面那些老弱妇孺的安全,不让不三不四的人进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 可那些群情激愤的人在冲挤的时候,有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