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客人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看那熟练度,显然都是常客。 马车一停,江阑搬来了下马凳。 身为沐清瑜的“车夫”,江阑现在辨识度也很高,话传到江阑这里, 基本上算是传到沐清瑜这里了。 江阑没有随着沐清瑜上楼,他就在马车上坐着等候。 沐清瑜直接去了二楼最后面的那个雅间。 那雅间不对外开放,有沐清瑜的专属令牌,便可直接进入。 沐清瑜到了那边,酒楼的人自然认识她,无人阻拦。 沐清瑜推开门。 这雅间挺大, 有五十多平, 里面桌椅俱全, 靠窗的地方,甚至还有一张桌案,那上面摆了笔墨纸砚。 此时,桌案前站着一个男子,他背朝着门,负手而立,身形魁梧健壮,极有气势。 听见门响,他回过头。 这是一张方正刚毅的脸,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 他向这边走了两步,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焦灼:“姑娘,咱们东江的这批货,出事了!” 沐清瑜走到桌前,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道:“慢慢说!” 这个人叫夏元飞, 几个月前, 沐清瑜组建了一支商队,夏元飞就是商队的负责人。 这支商队这次是去往南齐边境做茶叶和布匹的生意,南境那边气候温润,茶叶味甘可品,在当地却只能贱卖,但运到京城来,价格却很可观。 那边盛产一种蚕丝,柔韧又高产,织成的布价廉却质料佳,只要运出东江郡,便能赚。 这次,夏元飞带着一队三十余人,运了十车货,除了茶叶布匹,还有一些药材,珠玉器具。 从东江郡一路而来,倒也顺利,但是, 在麟州地界的一座山下, 被山上冲出来的一队土匪劫了货。 劫货不说,还杀了三个人,要不是夏元飞武功不错,一路断后,其他人只为保命,通力合作,只怕所有人都会折在路上。 沐清瑜道:“兄弟们呢?可有受伤?” 夏元飞惭愧地道:“兄弟们安置在城郊的一户农家,有五个兄弟伤得比较重,另十七个兄弟受轻伤,已经派人请了大夫去治伤,我赶回来给姑娘报信。是我考虑不周,中途出了岔子,请姑娘责罚!” 沐清瑜阻止他,道:“你的伤怎么样?” 夏元飞道:“不碍事!” 沐清瑜看一眼,道:“血腥气这么浓,我都闻到了。伤到哪里了?” 夏元飞惭愧地道:“后肩被划了一条口子,不过不碍事!” “我看看!” 夏元飞忙道:“不用不用!” 沐清瑜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沉声道:“我懂医,医者治伤看病,可没那么多讲究!” 夏元飞无奈,只得宽去外衣,露出肩上的伤。 来时他已经叫人帮他裹了一层,但伤口尺长,两指深,几乎伤到骨头,血早就渗透了布。 他急着赶回来,伤口也没怎么处理,最外面一层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沐清瑜拧眉,道:“为何进城后不先找个医馆治伤?” 夏元飞吭哧道:“若去医馆,这样的刀伤,肯定会报与官府,虽然是咱们遇了山匪,但总要耽搁不少时候,我得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姑娘。那是三万多两银子的货……” 姑娘对他信任有加,他却把这事搞砸了,死了几个兄弟,货也没有了。人财两空,还要叫姑娘来善后。 “出门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过什么话来?货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第一要务是保护好自己!”沐清瑜看他这样子,也不忍责备。 他后肩的这伤,必须马上处理,再拖下去,后果难料。 她道:“你等等!” 说着,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叫小二送清水,还有干净的帕子,布条,炭盆过来。 小二麻利的就去了。 不一会儿,东西送到。 沐清瑜把清水拿进来,做好一应准备工作,对夏元飞道:“夏大哥,作品处理有些痛,你得忍忍!” 夏元飞道:“没事!” 沐清瑜拔出匕首,在炭盆里烤了烤,拿了帕子叫夏元飞咬在嘴里,便开始挖腐肉。 从麟州南樟山到京城,一群受伤的人,没有马,一路狼狈而回,得七八天时间。这段时间,他定是只刚开始洒了些金创药,后面就压根没管,不然,这伤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在肉上割腐肉,又没有麻药,其疼痛可想而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