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颁金节。 颁金者,清太宗皇太极,改女真为满洲之日也。 每年的十月十三日,是满人的族庆。 照惯例,曹春要进宫去,朝拜皇太后。 只是,曹春的车驾,刚刚出府不久,就遇曹颐的车驾。 曹春听说碰见了曹颐,心里马上警惕了,一边吩咐靠边避让,一边思量对策。 果然,曹颐下车,朝着曹春这边走了过来。 “妾拜见平郡王福晋。”曹春很疏远的没有称姐姐。 颐却不以为意的搀住了曹春,笑道:“你我至亲姐妹,何须如此多礼? 曹春撤了撤嘴,心说,在曹家的时候,你是金凤凰,我是不如奴,谁和你是亲姐妹? 但是,现在不同了。 曹颐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军功,靠着祖传铁帽子郡王的出身,占了个荆州副都统的官缺罢了。 曹春的男人,却是实打实的立下了显赫的军功,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不仅封了侯,还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宠臣曹颐丝毫也不介意曹春的疏远,她笑眯眯的说:“妹妹,告诉你一个喜讯,我怀了身孕。” 曹春恍然大悟,曹颐是来向她炫耀的。 话说,曹颐比曹春早嫁几年,却一直未有生育。 反观曹春这边厢小铁锤都三岁了曹颐的肚子里才有了动静,确实是可喜可贺之事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曹春一脸的假笑,她确实是懒得敷衍曹颐,恨不得越远越好。 曹颐忽然面飞彩霞,咬着红唇儿,轻声道:“妹妹,我若是生了个小阿哥,就管铁锤叫哥哥。” 曹春觉得很奇怪,她是曹颐的庶妹,曹颐的儿子叫铁锤为哥哥,不是天经地义么? 可是,曹颐摆下了这句话后,啥也没说,抚着小肚子登车走了。 进宫之后,曹春排在侯爵夫人们的队列之中,始终显得很扎眼。 没办法,刚满二十岁的三等侯夫人,年轻的吓死人,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难。 皇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恩宠于曹春,提前召了她进殿伺候着。 等曹颐进来朝拜的时候,就见皇太后的左侧是老五的福晋雪梅,右侧依旧还是曹春“讷尔苏家的,听说你怀上了身子?来人,赐座。 皇族宗室的开枝散叶,乃是大事,就算是皇太后也要赏個薄面,让曹颐坐到了曹春的身旁, 鉴于讷尔苏的子嗣异常艰难,皇太后难免就多过问了几句,仔细的叮嘱曹颐,要听太医的话,千万不可劳累,或是受凉。 这边厢,康熙也听说,曹颐怀上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望着玉柱,说:“成,数次耕耘,竟抵数年之功。” 玉柱厚着脸皮,把头一低,没敢吱声。 “嗯,若是个小格格,倒也罢了。若是个小阿哥, 何袭爵?”康熙这么一问,玉柱就不敢不答了,他赶紧跪下请罪、 “奴才该死,没管好裤腰带,请皇上重重治罪!” 康熙冷冷的说:“联不忍心摘了你的脑袋,又不能让孽子混淆了皇家的血脉。唉,那就只能委屈讷尔苏了呀。” 玉柱秒懂了,讷尔苏的铁帽子郡王,已经是倒计时了! 晚年的康熙,先是被太子胤初刺激得睡不好觉。接着,又担忧八爷党会闲出玄武门之变,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实在是太累了! 玉柱出身于康熙的母族,姓的是佳,又是康熙亲手提拔起来的少年亲贵。 更重要的是,玉柱和太子以及老八,从无瓜葛,是妥妥的纯臣。 有玉柱带领三千新军,镇于京城,康熙的紧张情绪,确实缓解了许多历史上,从康熙五十年开始,隆科多掌管着京城最大的兵权,长达十余年之久。 其间,康熙也确实很安心,并无肘腋之变,祸起阅墙之忧。 如今,不过是子换了父罢了,肉还是烂在了康熙母族的锅里。 玉柱出了一身冷汗,虚惊了一场,跪安后,正倒退着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康熙的提点。 “讷尔福之旧事,汝须知之。” “。”玉柱比谁都清楚,康熙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可能说无意义的废话。 玉柱还是太年轻了,有些庙堂上的老典故,当然必须去问老人家了。 终国维听了之后,不由拈须笑道:“老平王讷尔福,其实是个隐藏着的索党。他若不是莞得早,肯定和索额图一样的下场了。” 玉柱一听就懂了,康熙这是借着他的手,狠狠的报复了讷尔福那个死人。 若是,讷尔福在地底下知道了,玉柱绿了他的儿媳妇,只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吧?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皇帝也是个很记仇的人,居然惦记了讷尔福十余年之久。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柱随即意识到了,康熙让他查讷尔福之旧事的时候,心里是何等的畅快? 皇帝,看似掌握了天下。其实呢,很多时候,皇帝也不能马上就快意恩仇,而必须隐忍不发玉柱和曹颐的奸情,一箭三雕的康熙,才是最大的赢家。 冬国维已经老了。而且,有了拥戴老八为储君的大污点之后,他这个皇帝的亲舅舅,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盛宠。 但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家,最怕的是,受到了子孙们的冷落。 玉柱专程回老宅,向佟国维请教朝里发生的那些老典故,佟国维自然是格外的高兴。 用晚膳的时候,修国维叫了玉柱陪坐, 却让玉柱的大哥岳兴阿,站在一旁替他们斟酒。 和康熙一样,佟国维也是十分典型,且异常冷酷的政治动物。 在家族的持续兴旺发达面前,岳兴阿所谓嫡孙的面子,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如今的老佟家,谁还看不清楚未来的大势,那就只能被淘汰掉了。 家族之权的传承,也需要仪式感。 满桌子的上等席面,佟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