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良可不是这种人,这两闺女他们都不舍得让下地干重活儿的。” 裴老太指着那两个小丫头脑袋上的草标,“那这是什么?如果不是去卖闺女的,怎么往闺女头上插草标?” 任阿良内心咯噔一下,坏了,忘给拿下来了。 “大婶,你别胡说,这只是路上不知道哪里蹭的草罢了,取下来就行了,怎么能证明我卖闺女呢。” 裴老太快人一步,将草标取下来拿在手里。 “不对吧,草标不是这样的,我们都见过啊,哪有这个形状的草标。” 裴老太手上的这个草标,被弯曲成了穗子的形状,且上面还别着几朵小花儿。 “插标卖首,凡是出售的东西都用茅草插上,再挽个结当穗子,寓意低贱之物。 大家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那是因为寻常市面上卖东西打的寻常穗子。 卖人的都在另外的地方卖,这卖人也分高低贵贱的卖法。 像这种穗子上插花儿的,代表人长得不错,希望卖到青楼,换个好价,不求给找个好去处,生死不论,只要银子。” 两个姑娘头上都是插的这样子的草标,都别着花儿,说明他想把这两个人都卖到窑子里去。 “怎么可能啊!哪有这样的草标!” “天啊!阿良不会是这种人吧!” “阿良两口子平日里可是最喜欢这两闺女了!” “我就说这草标怎么和寻常的不同呢!” 任阿良自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思就这么被戳破,两个小姑娘待在一旁,一个脸上有些微的害怕,另一个则很生气。 “任阿良,你是去城里卖女儿的?”任村长问道。 “没有,村长,我们就是去看看,你别听她胡说。” 任阿良还想狡辩,被裴老太打断。 “如果你不认,可以去请个城里的人牙子来看看,我就在城里做生意,对这些东西再清楚不过了。 你的两个闺女这是没卖出去吧?想换个高价,这副容貌可是不够看的。” 裴老太还不忘嘲讽他一下。 “管你什么事儿?没事儿就赶紧离开我家吧,我的闺女我们自己做主,地的事也已经跟你道歉了。 你们赶紧离开我家!” 任阿良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本来人没卖出去就烦,这老婆子还一直在这儿戳人心窝子,这要是四下没人,他都得打她一顿。 内心暴戾的人,即便平日里掩饰得再好,也能看出他轻浮易怒的性子。 “哎哎哎,先别急,这事儿还没完呢。” 裴老太不管他卖儿还是卖女,她只是要撕掉任阿良的伪装,撕下他的这层好人皮。 “这是真的!任阿良,你这是违背祖宗啊!我们任家村就没出过卖儿卖女的畜生!” 还不等村长说什么,大伙儿就已经忍受不了他的行为了,在他们眼里,这是给任家村抹黑。 “阿良,这事儿你做得不对,再穷也不能卖闺女啊。” “闺女能费多少银子?又不用读书,养个几年就嫁出去。你把她们卖了干啥呀?青楼那地方,是正经人家姑娘能待的吗?”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人。” 众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把任阿良给整生气了,他本来就是个会背地里打人泄愤的人,性子难压。 “关你们什么事,我卖我自己的亲闺女和你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不要以为大家都是一个姓,你们就能管到我家的事了,都滚,都给我滚出去!” 任阿良狂躁地怒吼,任老汉懵了,你掉马了? 给你披了几十年的马甲,你说掉就掉?那还不如刚才不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呢!起码家里有一个干净的,现在一家子算是好名声全没了。 众人也被他的怒吼搞得懵了,这不是全村有名的大好人吗?怎么会说这种话? 平时这家人可是连虫子都舍不得踩死的,不管见到村里,谁都是笑呵呵地打招呼,村里男女老少老幼妇孺哪个不夸他们一家人脾气好? 做好人难,做半生好人,只要做了一件恶事就会被千夫所指。 “真没想到,任何良会说这种话。” “村长,我看他们一家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呀?要不我们找个人来驱驱邪吧?” 实在是他们一家子今天的样子和以往大有不同。 任阿良反正已经暴露了,他也不想装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说要驱邪的那个村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