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榻上时,也没不听话地重新攀过去。
宁轻鸿淡,“乌乌自己坐一会儿。”
乌憬埋着脑袋,点点头。
下人都不在,宁轻鸿只能自己进一旁放着衣裳的暖阁内理,他进去时乌憬是什么姿势,拿着衣裳出来时乌憬仍旧是什么姿势。
连自己悄摸着手指将巾帕拿出来都不敢,只安安静静地抱着膝盖蜷缩着。
这个姿势甚至还能叫人一眼就从侧瞧,他并起的双膝下露出的一丁点透白色的巾帕。
已经完全沾湿了。
宁轻鸿俯身要抱起他时,即使害怕地发颤,也会乖乖地搂抱过去。
乌憬伏在人的肩颈处,他的眼泪已经干涸了,已经哭不出来了,但眼睑跟鼻尖还残留着湿润感,脸肉晕红着。
神色有些迷蒙的呆愣,
又分外乖觉。
怕是得缓好久才能彻底地恢复过来。
宁轻鸿皂角仔仔细细给人擦拭了一遍,就算他将巾帕扯下来,从里到外都拭过去时,乌憬也合着唇齿,乖乖地张开,一动都不动。
还会低着脑袋,一边情绪呆愣,一边认认真真地去看对方的动作。
连怕羞都意识不到了。
乌憬又被抱上了岸,放到榻上,他身上裹了层浴衣,怔怔地看着对方又到浴池,去换洗衣裳。
宁轻鸿清洗过后,也换上浴衣过后,乌憬仍维持着被他放下来的那个姿势,也哪里都没看,只低着脑袋,连身上的水都不会浴衣擦一擦。
一直到他又被人抱起,让人帮着擦干净水,换了身干燥暖和又被熏过了香的干净衣物。
宁轻鸿长身玉立,对坐在榻上的乌憬道,“过来。”
乌憬愣了一下,又小心又很快地下了榻,小跑过去,搭上对方对他半伸出的指尖。
宁轻鸿将人牵至暖阁外,低眼看着年即恍惚又乖巧到失去自己意识的神情,轻叹了一,“乌乌自个去?”
乌憬愣了愣。
宁轻鸿松开他,道,“便前那处院,自个待几日。”
“去罢。”
乌憬让人牵着的手被放开,他仰起脸怔怔地看着宁轻鸿说完便了暖阁,眼睁睁看着那道雕花木在自己眼前合上。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愣愣地往外走。
是一步一步走的,并没有急着要逃开跑走的步伐,很听话,自己走到了殿边上,推开来。
里头带着浮金靥的暖香一下被外头秋夜寒凉隔开,本应该有一种终于被放过一截的松活感,可乌憬就是缓不过身,他的腿甚至还是酥软的。
站久了有些累,他蹲下来,在外抱膝坐一会儿,可当他头看槛有多宽时,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边上。
只要推开,就会有人抱起他,温同他说话,亲昵地吻吻他的眉眼。
而他什么都不做。
可也并不是全因为这个舍不得,就是很奇怪的,他被作弄成这幅模样,明明象里他是很害怕的,但还是迈不开腿。
可能因为是很舒服,也可能是因为也没有让他觉得疼,没有让他受苦受累。
有很多很多他弄不清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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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走了也会有好吃的好喝的,暖和的地方等着他,另一处也不差,他只需要等几日,就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了。
他知道宁轻鸿没有在赶他走,
而是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乌憬吸了吸气,方才还没哭够的情绪,又让他有些反扑地掉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吸着鼻,慢吞吞地往走。
偶尔还仰仰脸,停一下,看着上空把泪憋去,憋去了,才会继续走。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到了热汤池前,宁轻鸿已经出了暖阁,他换了身干净的雪衣,只披了件单薄的海棠红长袍大袖。
地上的巾帕衣裳都被他叠好,叫一会儿拿去烧掉的下人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只是正净着手,不疾不徐地帕擦着指尖的水渍,下一瞬,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扑了过来,乌憬忍不住,又开始丢人地哭。
宁轻鸿半叹着放下帕,转过身,垂眼去看又埋在他颈边抽抽噎噎的年,问,“怎么又不怕了?”
乌憬吸着鼻,说话都说不清,“怕,怕的。”
音很小,前的情绪还是有些残留,即使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不答。
“但我之前说过了……”
“我,我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