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门前，趴在宁轻鸿肩头上睡着的少年被人轻声唤醒，“乌乌？到了。” 乌憬换了个方，装没听见。 他吃了八分饱，睡着也不会觉得胃难受，此时抱着宁轻鸿，窝在人怀里，身上盖着对方的鹤氅，浑身上下都被人身上的体温覆盖着。 甚至肚子前还搁了一个袖炉。 在寒凉的秋日早上， 简直不要太舒服。 乌憬赖在人身上，比他早上刚被窝里被人叫醒还要不舍的，“不去了。” 他抿唇小声说。 宁轻鸿笑，“不若哥哥抱着乌乌进去？” 乌憬瞬间摇头，“不行不行，会被人见。” 宁轻鸿轻叹，“乌乌怕羞，哥哥晓得。”他侧脸，吻了下少年的鼻尖，“哥哥着乌乌进去？” 乌憬耳根发烫，摇头，“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外面冷。” 宁轻鸿再说什么，国子学敲钟的声响便响了起，跪坐在人怀里的乌憬霎时慌里慌张地爬下，小跑着跳下马车，抱着袖炉往府门内急冲，身后的小厮还跟在他后头追。 乌憬忙中回头了一眼，马车的帘子被人半掀起，远远就能瞧见对方修长的指节同唇角淡淡的笑意。 他几乎都能象到宁轻鸿失笑的声音。 乌憬耳都烧红了，一路小跑到他斋的屋里。 老教傅早已在堂上跪坐了下，瞧见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后门跑进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没说。 乌憬悄摸地把小厮递的布包接，将笔墨纸砚一一摆整齐，了许久，呼吸才平复下。 前面的马青阳借着读书的空档，抬起书简靠后，“我方才也迟了，被老先生打了一板子手心才给放进的。” 他话里的怨气乌憬都听了。 乌憬心虚地垂了垂眼，知道是因为他背后有人，老先生才没发作他。 孟朝也靠了，“你今日怎得这般晚？” 乌憬不知要怎么跟他们说，他刚刚在龙椅上坐了一个半小时，才金銮殿上赶，结结巴巴道，“睡，睡迟了。” 他莫名有一种自己有什么隐藏身份的怪异感。 隔壁的刘承也倾了个身，“话说东大街开了个酒楼，厨子可是专门疆外请的，做得都是地道的域外菜。”他道，“午时都去瞧瞧？” 孟朝道，“下三九流的地方，有甚好去的？” 马青阳推搡他，给了人一肘子，“长长见识。”他，“宁憬，你去吗？” 三人一同把脸转，乌憬。 乌憬霎时怔了一下，磕磕巴巴地摇头，“不，不了吧。”他话虽这么说，又起昨日宁轻鸿说的，忍不住有心动，他还没去酒楼里吃饭，不知道什么味道的， 少年巴巴地着三人，着他们会不会再自己一次。 马青阳，“真不去？待会儿刘承肯要在堂里张罗的，我们斋怕是大半人都得被他叫去。” 孟朝，“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刘承，“你一个人留着，我都怕旁人说我们不跟你交好。” 乌憬迟疑道，“我就去？” 刘承道，“得勒，你记得跟你家小厮说一声。” 乌憬生疏地点点头。 他甚至不是第一次自己在敲钟后国子学，而是到这里之后，除了宁轻鸿外，第一次同旁人在宫外玩。 说不准是期待还是害怕。 毕竟没有经历，身旁也没有能给他足够安感的人陪着，总是会怯怯的。 午时敲钟后，果不其然，堂里一同国子学的人不在少数，众人说说笑笑一同了府门，还有不少人同乌憬打招呼。 乌憬还没在白日市坊间，眼都要瞧花了，见身旁人路小摊小贩时，都会掏几个银子买奇的物什。 他低头了自己的腰带，只系着个红髓的玉玦，铜板是一个都没有。 还在愣间，一旁的刘承就低声道，“没带银子啊？没事，今日我请客，待会儿你敞开了吃。” 他地方里京听学，比旁人更要费心思去经营关系，在学里一吃得开，瞧着憨厚，实际跟乌憬这么说时，还特地压低了声音，不让旁人听着，留足了面子。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