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起不来,就还是住在宁府。” 这一长串都背完后,拂尘才暗自拭了拭额上的冷汗,他看着有些发怔的天子,又细声道,“陛下?陛下若没有不懂的,便洗漱更衣了。” 乌憬呆呆地点了下头,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架子的铜盆前,耳根都红了,用温热的帕子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 让自己把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抛出去。 但是…… 乌憬张了张唇,把帕子放下,他小声问,“为什么要送我去别处听学?”宁轻鸿不教自己了吗? 嫌他麻烦? 不听话,还闹脾气? 乌憬又垂下眼睑。 拂尘堆着笑,“自是事出有因。”他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都下去。 乌憬才用牙粉净完口,就被拂尘亲自伺候着更衣戴冠,恭恭敬敬,仔仔细细的。 “陛下莫怪,兹事体大,不能被旁人听着。”拂尘,“这些时日千岁爷心情欠佳,才让陛下去国子学听学。” 乌憬眼熟拂尘,也不怎么怕人,他大着胆子问,“他是不是嫌我……” 哪里有心情不好就把他推走的?不如说是他太笨了,不聪明,一个字要记好久,怎么学也学不会,宁轻鸿是不是没有耐心教自己? 还找了个自己心情不好的借口。 “ 陛下!您可说笑了。”拂尘讪讪, “您可千万不能同千岁爷说这是奴才教您的。” 跟他可没半分关系。 拂尘急忙道, “爷当真只是心情不虞,这些时日需要吃药静养,没有心思见旁人。” 乌憬复述他的话,“……旁人。” 拂尘满额是汗,“不是旁人,是奴才愚钝。”他当即轻拍了自己的嘴,给了一巴掌,才道,“老奴说错了口。” 乌憬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还有人自己打自己的,他还没见过这场面,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满眼迷茫。 拂尘道,“陛下同千岁爷的关系岂是旁人一字就能一语概之?”他恳求,“陛下可莫要同千岁爷道此事。” 乌憬无措地点头,“我不会说的。”他又紧接着道,“谢谢你帮我换衣裳。” 拂尘松下口气,“这是奴才应当做的。”他道,“只是千岁爷此时并不想理会任何人,若是陛下,应当是许的。” “只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才不得不让您暂且住到此处别院,暂且去学里听书。” “望陛下勿怪。” 他的安危?乌憬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晓得宁轻鸿不想理会人,跟他会不会受到伤害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现在跟宁轻鸿待在一处,会有危险吗? 乌憬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着千岁爷患有癫疾,心情时好时坏,不虞之时,亲疏远近,一概不分。” “陛下在这时还是远着些要好。” 拂尘三言两语道完,又挤着笑,“瞧瞧,奴才说了许多,都要误时辰了,快快,陛下用些早膳,便上马车了。” 乌憬被领着向外走,他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恍惚间听对方道,“爷还为您取了个别名,免得有人认出您的身份,姓氏为宁,后头跟着的字陛下可自行抉择。” “千岁爷早些时候便将处处都安排妥当了,陛下莫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