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阁大人们都并未派人前来。”言下之意,底下的都是外人,前来赶考的学子同京中官员勾结上,本是件寻常事。 私下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并不是一人能轻易推动的,背后上上下下的关系错综交杂,这些人的家世背后都存着能在宁轻鸿眼皮子底下,钻科举空子的心思。 便是叫千岁爷发觉出落了,舍弃一个庶子顶罪,也不痛不痒。 但此事为何缘起,自然也有个因果。 宁轻鸿问,“这些日子崔氏做了何事?可有大肆宣扬?” 那探子答,“崔氏前日醉酒,话不曾忌口。” 叫人知晓九千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内阁臣子们派发请柬过去,千岁爷都如此了,底下人听着,自然也动了一层心思。 但好巧不巧,这尚书员外郎正巧同左相有那么一层关系。 宁轻鸿沉吟片刻,“去派个人到黄怀仁府上,让他明日早朝弹劾尚书员外郎一笔,放话下去,让黄怀仁用其嫡子作协,逼尚书员外郎将今日参与文会之人都一一供出来。” 黄怀仁便是将请柬给了崔氏的内阁臣子,他做了错事,明日千岁爷即使要将他当靶子,也只能有苦说不出地跟着去做。 但此事只是小事,罚也不能罚得多重,只是杀鸡儆猴,为了让左相一党同上京赶考的世家结下一梁子罢了。 此后若左相做了主考官,此事 必然还会再被翻出来作导火索。 宁轻鸿三言两语间, 便将事安排得妥当, 他说罢,探子便恍然大悟般,跪地应下。 事了,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乌憬,宁轻鸿似有询问的意味,就好像在问人可曾听懂。 回应他的,是正在低着脑袋,有些无聊地抠着手的少年天子,见宁轻鸿不说话了,还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人,满眼迷茫。 怎么突然看他? 乌憬不解。 宁轻鸿静了一瞬,又无奈地摇首笑,“罢了,慢慢来。”他说罢,还是惩罚似的,曲起指骨轻轻碰了下乌憬的眉间。 少年被他这般碰了两次,第三次也呆呆地站着原地,不躲不避地闭上眼等宁轻鸿伸手过来。 反正又不疼, 乌憬想。 宁轻鸿收回手,微叹了一声,见乌憬无聊地不知做什么,只能将人带离窗边,回到了案桌旁。 这么会儿的功夫,烟丝已然燃尽。 宁轻鸿并未再投过一眼,他还未用晚膳,夜市的一路上,只有乌憬一人在不停地吃,现下才伴着清酒同茶水,用了些瓜果点心。 宫人又上了舫间特色的清淡菜食过来。 乌憬跟他一起吃了今日的第四顿,撑得都快不行了,但又实在是馋,换作平常,这个时辰他早睡下了。 茶余饭饱, 他开始发困。 今日来此本就是带人出来闲逛的,见少年脑袋都快一点一点了,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 半路在马车上,乌憬就想沉沉睡去。 宁轻鸿不让他睡,半笑半无奈地叫着人,“乌乌?”他指尖摸着乌憬的肚子,道,“先不能睡,免得肚子难受,嗯?” 乌憬只好勉强睁开眼,又听见宁轻鸿半支着案桌,轻声道,“成日吃了便睡,在宫内除了哥哥外,也只跟小狗待在一起,不同人说话。” “闷出病了可怎么办?” 他轻叹。 乌憬愣了下,下意识说,“乌乌跟哥哥……还有小狗玩。” 也没有那么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