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将邱管事带的往后直接退了七八步的距离,而后他承受不住剧烈的痛楚,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魂飞魄丧,低头一看,自己肩上插着一根箭矢,如今还在微微颤动。 有人!这里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一点,邱管事不由得肝胆俱裂。 但是,人往往是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的,邱管事也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织场会有弓箭,还会有人守在这里?! 为什么!? 织场一切已经上了正轨,凡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些天他冷眼旁观,早已经摸清楚了织场的一切事务,也因此,他也知道,巡逻的人不会拦着他,不会怀疑他,没有人会想到,他这个织场的管事会自己回过头来对织场做什么。 而等到以后?一把火烧了之后,大部分人都只会剩一副骨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着实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 邱管事捂着肩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惊魂未定的望着昏黄灯光下的袁夫人,极力的维持镇定,却仍旧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沉声吩咐跟着自己来的宋镖师:“还等什么?!动手!” 这一趟至关重要,他不能让事情在自己的手里出什么差错,否则的话,回去了之后,他也绝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宋镖师毕竟是有经验的打手,常年在外走镖,他怎么会不知道已经陷入了圈套? 动手?他这个时候敢动手,便是跟邱管事一样的下场。 因此,他忍不住有些迟疑:“邱爷,这.....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 没有人会活腻了找死的,如今他们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动一动,便可能会有新的箭矢飞出来,到时候,性命只怕都保不住。 邱管事气的咬牙切齿:“我让你把东西拿过来!” 他痛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都止不住,可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他一定得把事情给办成。 他也知道自己怕是中了圈套,可只要这把火烧起来...... 宋镖师还是迟疑着没动,风吹过将他手里的香吹的火星亮了亮,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抖,觉得冷偏偏背上却出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都僵住了。 邱管事忍不住骂了声娘。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院子里东西厢房的房门都哗啦啦整齐的打开了,原本静谧的夜也被这动静打破,苏邀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浅笑看向他,微微挑了挑眉:“邱管事这么急啊?” 她不顾邱管事瞬间便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径直看向那个姓宋的镖师|:“他刚才让你拿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人在屋檐下,宋镖师不敢不听,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东西走上前递过去,陪着笑紧张的解释:“这位姑娘......我们.....我们没做什么,虽然,虽然邱爷让我们跟着来,但是我们还没动手啊!” 邱管事骂了一句。 苏邀似笑非笑的看向邱管事:“邱管事似乎很大的怨气,怎么,没有能成功一把火烧掉这座织场,邱管事很不满意吗?!” 夜风微凉,吹的邱管事打了个喷嚏,他忍住心里的烦躁,很快便梳理清楚了如今的情形。 被抓了个正着,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的问题,但是苏邀既然都会说没烧掉织场,就说明她肯定已经知道他们打算放火的事了。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描补,不能把事情给闹大。 邱管事心里很快便已经转过了许多个念头,最终非常快的便将事情给揽到了自己头上:“县主恕罪!小的不敢有怨气,小的......小的就是猪油蒙了心了,小的之前.....之前犯了错,偷偷换了一批织机,以次充好运了回来,但是听说,听说众位夫人们管织场管的很严,怕到时候.....怕到时候会被发现,因此便想出了这个馊主意,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该死,县主大人有大量,还请县主千万饶恕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袁夫人在一边气的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个人可真是巧言令色,睁着眼睛说瞎话。 以次充好? 以次充好便值得他要费这么大的功夫,让这么多人过来烧了这座织场吗?! 她忍不住斥责:“还在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曾听说过哪位夫人要来查织机,也不曾听女工提起过哪个织机不对,怎么就至于要烧掉这些织机来毁尸灭迹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纵火,何况,就算是要烧织机,那为什么你连人都要一起烧死?!” 挑一个下午的时候,把库房点了,岂不是又能烧了织机,又不必出人命吗-----大家都不是傻子,大白天的看到起火,自然是会跑的。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