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纷纷挤出人群,连带着还有那些准备混入西角门的,也都看见这烟花而错愕的止住了行动,朝着烟花炸开的地方汇集而去。 而后,他们便见到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杨参议和杨斌庆被人如同拎着麻袋一般的扣着,神色惶然如同丧家之犬。 杨参议见这些人这么快就赶出来,便知道他们是没有动手,而且,是完全没有造成任何效果,便不由得有些震惊-----这么多人,哪怕是一人弄死弄伤一两个,也该造成不小的骚乱了,怎么至于这样悄无声息? 见杨参议不解,杨斌庆问他们:“你们还没行动吧?” 现在他是巴不得跪下来求求老天爷这些人没闹出事,否则的话,他的性命就真的难保了。 私兵里头领头的是一个叫做邵大浪的人,他迟疑的摇了摇头,已经知道主子已经自身难保了,咳嗽了一声道:“他们把夫人和三小姐挂在牌坊上,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杨斌庆目瞪口呆。 杨参议也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人,震惊的一时都忘了说话。 挂在牌坊上! 他们...... 这么多百姓去闹事,他们怎么就能确定里头的人认得出自己夫人和青鱼?还笃定的把她们挂上了牌坊,她们难道能掐会算不成?!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这么多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折腾出来,原来是投鼠忌器。杨参议说不清心里此时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的垂下头,一言不发。到了这个时候,他便是愤恨恼怒又有什么用? 成王败寇,早没他说话的份了。 萧恒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听见说是把杨夫人母女挂在了牌坊上震慑这些宵小,他就知道一定是苏邀的主意。 这么别出心裁又这么刁钻,除了苏邀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能用,其他还有谁? 只是,因为莫名见纪家推出一对母女挂在牌坊上,百姓们的情绪便更加激动了,痛骂纪家是过分至极。 苏嵘有些着急,现在这些私兵的确是已经被解决了,翻不出什么浪花,但是百姓们到底怎么才能疏散,还是一個大问题,他想了好几个法子,但是都还没等说出来自己便先否决了,一时着急不已。 他忍不住跟萧恒说:“那百姓们怎么办?” 这些百姓们不散,迟早还是可能有伤亡的,到时候结果不是一样难以预估? 萧恒挑了挑眉,忽然笑了:“我有一个法子。” 他说着,让人去把廖经续的幕僚关先生找来,而后郑重望着关先生说:“先生,之前咱们进城之前,在城外发生了一场刺杀,伤亡许多,您可还记得?” 关先生自然记得,见这位殿下思路清晰,便知道他必定是有了主意的,便恭敬的拱了拱手:“请殿下吩咐。” “很好,不知如今城中有多少粮仓?” 听见这问话,苏嵘猛地看向了萧恒。 杨参议和杨斌庆也是同样的。 关先生心中一动,老老实实的道:“昆明乃是府城,因此,按照朝廷法度,设置五个粮仓。” “最近的一座在哪里?”萧恒紧跟着问,面色平静。 “回殿下,在城南,距离此处约十五里路。”关先生到了此时,已经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快的来不及抓住。 萧恒就嗯了一声,而后,让关先生:“就劳烦先生过去一趟,让城南成平仓开仓放粮。” 这下子所有人当真是懵了,一时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恒。 这太平年代,只有百姓往仓里交粮的,怎么可能有开仓放粮的事啊? 真有,那也是要官府跟朝廷禀报,然后经由朝廷批准,才能实施。 哪怕云南是乱了些,但是,两方交战,百姓们也很少闹到要官府开仓放粮的地步的,所以萧恒这个决定,几乎是惊雷一般,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不轻。 萧恒见众人都呆若木鸡,便将声音又拔高了一些,见关先生惊怕交加的朝自己看过来,他语气平静的道:“一切后果,都有我承担。” 关先生还能说什么? 他仍旧震惊不已,但是此时,不是能再多问或是争执什么的时候,百姓们跟朝廷钦差太孙殿下若真是结仇闹翻,云南的总督难道很有脸面?原先的刺杀事件,后来的纪家白七爷事件,其实,廖经续已经算是处置的十分糟糕。 所以,若是百姓真的不可控了,廖经续同样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关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萧恒便开始看向杨斌庆和杨参议了:“轮到你们两个出场了,你们可最好不要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