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看着他两鬓的斑白,元丰帝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元丰帝才问:“那....阿恒其实也都知道的吧?” 宋澈一时难以回答,他思量半响,看着元丰帝道:“圣上,阿恒很敬重您,对您的亲近也不是作假。” 元丰帝轻笑了一声。 这些话如今再说已经没有意义。 他摆了摆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对宋澈说:“舅舅,这个案子,你想不想去审?” 宋澈便皱起眉头有些惊疑,不明白元丰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去审?他既不是刑部的官儿也不是都察院更不是大理寺,三法司才有审案的职能,他不过是个武将而已。 可是元丰帝问这话总不能真是心血来潮,他目光亮了亮,忽然明白过来:“您是说.....” “舅舅去做监审吧。”元丰帝阖上卷宗,转头看着宋澈:“我知道,这桩案子对你和对宋家来说都意义非凡,其实对于朕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当年的那些倭寇乔装成山匪杀了太子,说是老四做的,但是其实老四也只是别人的刀罢了,后来又查到齐云熙,可齐云熙.....也只是别人的马前卒,现在查到白七爷了,朕也想要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棋局,舅舅,朕信得过你,朕等着你给朕一个答案。” 宋澈到南镇抚司的时候,陈东正从白七爷的刑房里出来,见了宋澈忙行礼。 宋澈摇了摇头,并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让同来的夏公公宣了圣上口谕,便径直让陈东带路,他径直去了关押白七爷的刑房。 白七爷已经遍体鳞伤。 陈东是被萧恒带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对白七爷这样的人心慈手软,白七爷既然什么都不肯说,他自然便用了刑,宋澈到的时候,白七爷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宋澈眉头也没皱一下,伸手拿了这些天陈东审白七爷的卷宗,看完了之后便扔在一边轻哼了一声:“是个硬茬儿啊。” 陈东立即在边上嗯了一声:“是啊,肉都被刮掉一层了,嘴巴却还是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拿盆水来。”宋澈吩咐了一句,等到锦衣卫把水端上来,便示意人把白七爷泼醒,而后便笑着冲已经悠悠转醒的白七爷打了声招呼:“七爷好啊。” 见白七爷似乎有些茫然,宋澈便稍稍提醒了他一句:“白七爷在京城这么多年,难不成不认识我?” 白七爷瞳孔猛地一缩,这回是真的认出来了。 也正因为认了出来,白七爷终于有些惊慌。 怎么会是宋澈过来了?! 他这些天一直被关押着不见天日,锦衣卫守他跟守什么似地,连蚊子都生怕会飞进来,他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免不了有些经受不住,何况他到底已经不是当年纵横四海的那个白七爷,而是养尊处优了好些年。 此时见了宋恒,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宋澈会出现在此,肯定是元丰帝的旨意无疑。 可元丰帝为什么会让宋澈介入此案? 他立即想到当初先太子的死。 果然,宋澈挑了挑眉,大马金刀的在白七爷正对面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七爷:“我听说白七爷纵横海上,当年在海上连倭寇也能驱使得动,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先生竟然又销声匿迹了?” 白七爷心中突突的跳,到了这一刻,他才恍惚间觉得有了些失败的真实感。 他当然听的明白宋澈话里的深意,当年能驱使得动倭寇.....而先太子死之时,便是被那些倭寇所扮成的山匪所杀。 只是这些事,在齐云熙出事的时候,已经归结在了齐云熙身上。 糟糕了,这个案子最终还是牵扯出了许多不该牵扯出的事。 齐云熙那时候已经说是前朝余孽作恶。 现在自己又被抓,还牵涉勾结朝中大臣,这件事在朝廷只怕要掀起滔天巨浪,元丰帝哪有不追究到底的道理? 他脑子里一时乱纷纷的,身上被折磨的痛跟此时心里的惊惶比起来,竟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xqqxδ捌 不行,不能牵连更多人...... 少爷那边若是被牵连出来,那么这么多年的所有布置,所以经营,就全都毁于一旦了。 宋澈离得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听说那些海盗在沿海的时候,遇上不听话的百姓,就把他们的肉一片片的片下来,以此震慑那些不听话的人,不知道白先生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白先生眼皮颤了颤,冷着脸没有出声。 宋澈也不着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