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爷生的唇红齿白,看上去有几分男生女相,是极为俊逸的长相,可却时不时的掩嘴咳嗽,加上眉心紧皱成个川字,一看就知道身体不是很好。 此时他说这番话,又忍不住在中途咳嗽了几句,面上表情淡淡的,并没动怒,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心头无端觉得压力倍增。 白七爷跟着萧少爷转了个方向,迟疑了片刻才忽然掀开袍子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是属下办事不力,少爷请息怒。” “我有什么好怒的?”萧少爷漫不经心的接过底下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并没什么兴趣:“你们心里清楚的很,我是什么身份?不过苟延残喘罢了,要是身份曝光,我还能在这潇潇洒洒的当我的少爷?早已经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能站在这里,那都是你们拼出来的。别说是烧了那些船,就是再出更大的纰漏,毁坏的也只是你们的心血,跟我何干?” 这些话听着简直扎心,秦风之前已经料到了萧少爷这边这关不好过,可没想到萧少爷却这样说话。 令人无法反驳又觉得字字诛心。 他有些担忧的去看白七爷。 白七爷的背都塌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的认错:“少爷这么说,属下无地自容!这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都是属下识人不清,办事不力,才会接连出错,少爷对我要打要骂都好,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话,真是折煞了小人了!” 萧少爷坐在椅子里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好一会儿,他才哼了一声,语气总算是缓和了几分:“起来罢。” 他看着白七爷起来,沉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七爷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 萧少爷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等到白七爷说完,他便嗤笑了一声:“所以说,烧了这些船这件事都还没完,还只是个开始?” 沈海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些年双方一直在合作,也因为沈海在海上给的便利,他们才能积累了许多财富,逐渐壮大走到如今这一步,若是跟沈海闹翻了,后果不堪设想。 白七爷声音晦涩的应了一声是:“我尽力去游说了马老大,答应给出一个交代,这件事才暂时告一段落了。” 不然,沈海的报复只怕立刻就会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 萧少爷怒极反笑:“既然如此,七爷可有什么法子?你也知道,沈海整个人睚眦必报,出了这么大的事,暂时稳住他也没什么用,关键还得看以后给他的交代他满意不满意。” 可是让沈海满意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他死的是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又不是一只猫一只狗,难不成还能把沈耀娘复活了还给他? 白七爷也看出来了萧少爷话里的深意,好在他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办法,也就不至于太过狼狈不堪,他默默地在心中思量片刻,便垂下眼平静的开口:“为今之计,也只能壮士断腕了。” 萧少爷挑了挑眉看他:“怎么个壮士断腕法儿?” 已经出了事,再追究于事无补,萧少爷向来是个比较务实的人。 白七爷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也并不再遮着藏着了,抬起头看着他,没带一丝犹豫的说:“恕属下直言,只怕这次沈海那边的愤怒,不是一般的应对就能解决的。徐凤青,怕是不能留了。” 不能留了。 白七爷在昨天去见马老大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谷 从齐云熙,再到许顺、成国公,汾阳王府,花费了他们几十年的时间,还有从前朝得到的所有的财富。 可是积累了布局了这么多年,要溃败却也是在这短短两三年之内。 他们经不起再一次打击了。 如果跟沈海闹翻,后果不能想象。 萧少爷的目光落在那盆菊花上,在阳光下,菊花尤其的耀眼美丽。 而后他收回了目光,静静的嗯了一声。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白七爷得到了他的允许,心里的这口气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说完了这件事,萧少爷又问起京城的情况来:“京城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顺利不顺利?” 白七爷摇了摇头,也并没有扯谎:“虽然紧急之下扶了个杨灿志上去,但是这个杨灿志.....不那么好拿捏,我们一直在努力,这只老狐狸,上了位便想要翻脸不认人,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我们正琢磨着给他一点教训。” 当初的许顺也不是一开始就服服帖帖甘心卖命的,可是等到软硬兼施了一阵之后,还不是照样俯首帖耳?这些人就是得一边捧着一边拿住把柄。 萧少爷嘴角的笑意有些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