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暗藏于心中的隐秘算计,又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饶是田循再如何少年老成,面上也维持不住平常的温婉和从容,她难堪的咬了咬唇,才忽然疾走了几步挡在了萧恒面前。 萧恒便有些不大耐烦。 他对于打听别人的秘密没什么兴趣,对于安慰女孩子也没什么爱好,如今田循非得要追着他解释,他更加觉得没有必要。 “殿下!”田循鼓足勇气,目光炯炯的看着萧恒:“您还记得当年在紫薇关的时候吗?” 萧恒自幼跟着宋翔宇在边境军营中长大,小小年纪就喜欢跟着巡逻的队伍去关外巡逻,还曾经差点丢过性命。 但是在紫薇关那段时间是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因为紫薇关被关外那群瓦剌人钻了空子,导致数百个瓦剌骑兵沿着紫薇关偷溜入境,那阵子,紫薇关以内人人自危,宋翔宇花了许多功夫才把那群闯入的瓦剌骑兵杀的杀抓的抓。 见萧恒想不起来,田循就有些失望:“殿下或许是忘了,但是我却一直还记得,那时候我父亲跟广平侯世子一道去杀敌了,城中只剩下老弱妇孺,我姐姐吓得直哭,母亲那时候刚刚产下小弟弟,府里被瓦剌士兵围攻,是殿下带兵来救了我们。” 所以后来萧恒回京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不多久就把徐颖给扔到了金水河里差点淹死的时候,满朝都是骂声,都说萧恒草菅人命,被宋翔宇惯得无法无天的时候,唯有她觉得萧恒还是十二岁那年来救自己的小将军。 萧恒的确不记得了,他从小胆子就大,小时候便敢偷溜出关去,甚至还学了一口瓦剌语,护卫紫荆关那段时间,他已经即将要回京城,是被宋翔宇着意分配去做一些差事的时候。 他看了田循一眼,实话实说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便是我带兵去救,那也是职责所在,并没什么值得田姑娘记到现在的。” 萧恒半点没有感触,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田循更加失望难堪。 她双拳紧握,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可她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有些可笑。 萧恒见她不再说话,也并没有多留的意思,朝着她稍稍颔首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下午田太后再醒来的时候,头一件事便是要找田循。 不知道怎么的,得知了景明公主的死讯,再到如今公主下葬,田太后总觉得周遭的世界都不真实,心里一片空落落的,有时候甚至坐着都觉得恍惚,可是当看到了那个铃铛,她忽然又觉得有了一些念想。 弄丢女儿的愧疚和这些年对女儿生死不明的担忧,再加上尘埃落定以后的绝望愤怒遗憾,这些情绪把田太后束缚在一个笼子里,让她简直无法呼吸,可现在,这些情绪都转移了。 公主地下有知,知道母亲伤心,替她选了个人在身边继续陪着她。 光是这样想一想,也足够给田太后带来安慰,让她继续打起精神活下去了。 可田太后却没等来田循-----田妈妈说田循病了。 田太后便有些失落,问明白了田循是有些风寒,又被庞贵妃劝着,怕过了病气,干脆便让田循出宫养一阵子身体,等到痊愈了再回宫。 田循回府,田夫人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可是等到她领了丫头去田循房里的时候,却忍不住吃了一惊。 向来处理什么事都井井有条的田循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将整个房间里的摆设能砸的都砸了,砸了一地的碎片。 田夫人当即便觉得有些不对,急忙遣了丫头婆子出去,自己快步拉了女儿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田循却不肯说话,她冷漠得不似寻常那个乖巧体贴的女儿,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沿,一直不肯吭声。 田夫人急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这样了不得,值得你发这样大的脾气?你从来都是最听话懂事的......”韆釺哾 田循便忽然有些愤怒:“我就是太听话懂事了!” 她语气哽咽,心里的悲哀难以言说。 田蕊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自来便让父母又头疼又无可奈何,弟弟聪慧年纪小,又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唯有她,不上不下在中间,若是再不听话懂事一些,家里哪里还有她的位子? 可是人人都夸赞她的听话懂事,人人都说她乖巧识大体,结果呢?! 结果她面目模糊到根本让人记不住! 萧恒在她寡淡无味的人生当中,是唯一一件值得一提的亮色,可萧恒根本记不得她! 反倒是那个肆意妄为,乡下来的苏邀还更能得他青眼! 她哭的难以自已,田夫人在一边手足无措,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等到田承忠回来,听说了田循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