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抿了抿唇,她的嘴唇都已经被咬破,如今张嘴说话都觉得被撕扯着一样的疼,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定了定神,齐氏将之前已经在心中默念过了无数次的那套词拿出来:“是,杀了她之后,我们才发现她随身携带者一个小包袱,里头是几套贵重的首饰和一些细软,还有一枚小巧的印章。也就是这一枚印章,才让我们得知了她的确就是妖后李氏一族的嫡支,我们......我们本身便需要银钱,便干脆将东西都拿走了。” “后来,后来下人们跟我说,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便干脆丢几样我的首饰在她身边,若是有人追到这里来,发现了尸体,还可能通过那批东西把她误认成我,我那时候六神无主,底下的人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便留了一些东西给她陪葬.....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这位姓张的大人能通过这批首饰便联想到我的缘故.....” 齐氏说的十分顺畅,仿佛这真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高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冷眼看着她,直到把她已经看的惴惴不安了,才冷着脸啧了一声:“既如此,那沈大娘为什么一口认定你才是李氏?” 齐氏惴惴不安,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因为当时我害怕身份会暴露,所以极少跟村民接触,其实就算是看见了,也就是略点一点头而已,反倒是李氏,她居心不良,想要暴露我的身世,反倒是故意大大咧咧在村民们面前说自己姓齐,其实根本是不安好心罢了。” 高平几乎都要为许顺拍掌叫好了。 真怪不得是能当次辅的人,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这番说辞可真是天衣无缝。 许崇也微微放心。 所有的事情都能自圆其说,那么高平她们本身就又没有证据,根本不能继续追究下去。 最多说齐氏是杀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 许崇在心里暗暗为自家老爹的聪明绝顶而觉得自得,杀的是妖后李氏的族人啊。.xqqxδ捌 不仅无过,还有功劳。 再有就是这枚印章跟首饰的问题也完美的解答了。 世人谁不贪心? 就算是很不光彩,但是大可以推给许慧仙,说是小丫头不懂事罢了。 他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彻底不再担心。 是,他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次辅,他们就是有颠倒黑白的能力。 哪怕是苏家或是宋家还是杨博,=她们有备而来又怎么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便是萧恒,也得低下他的头颅,就跟他那个不识时务,死了的可怜太子一样。 公堂之上静了下来,高平发出一声轻笑,在这一刻竟然还能稳住没有暴跳如雷。 僵持了片刻,外头又有衙差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大人,外头许次辅亲自来了,说是,说是想要旁听......” 许崇挺直了脊背,无声的朝着高平和张推官冷笑。 啧,看见了吗? 想跟我们家斗,你们到底都还差了一点。 许慧仙也终于回过神来,等到看见老当益壮的许次辅进来,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喊了一声祖父,朝着许顺扑了过去。 这一次终于没人阻拦她了。 次辅到底是次辅,多年堆起来的威压在那里,连髙阁老也站起来正冲着许顺笑了笑:“次辅大人怎么亲自驾临了?” “髙阁老这话说的。”许顺揽住了孙女儿,眉眼也没动一动的拍了拍孙女儿的肩膀便又放开,顺势去了上头,髙阁老已经站了起来,不管是按照资历还是内阁的排位,许次辅都是在高平之前的,高平抿了抿唇,只好后退了一步,谦逊道:“次辅上座。” 许顺也毫不客气的坐下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听说今天的案子热闹的很,巧合的是竟然都是我家的事,一下子,我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儿全都有了官非在身,你看看,当官这么多年,可还从来没听见过别家还有这样的事儿,这我怎么能坐得住?自然得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和善的冲着张推官笑了笑:“这位便是那位传说中不畏权贵的推官吧?” 分明他是笑着的,可张推官却无端觉得脊背发凉。 高平适时的站出来回应了一番,又道:“如今正在审案,次辅见谅,事发突然而且事关重大,实在是不能徇私情了。” 许顺笑眯眯的,丝毫不恼怒,甚至都没往堵住了嘴的许崇和被打的仍旧昏迷的许渊博那里瞥一眼,只是对着高平点点头:“就该如此嘛,本身天子犯法还跟庶民同罪呢,我的子孙若是做出违背律法的事,我头一个便饶不了他,你可千万不要容情!”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张推官气急,却不敢贸然插话。 高平静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