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公主历经三朝皇帝,哪一朝她都混的风生水起,人人艳羡,尤其是元丰帝登位以来,对她这个姐姐也自来是尊重有加。 何况还有之前那桩旧时-----多年前,她原本有意让女儿嫁给先太子,那时候元丰帝也有这个意思,双方分明都已经暗地里有了默契了,可最终先太子却看上了宋家的那个丫头,闹了一场之后,宋安歌入主东宫成了太子妃,她的女儿却最终郁郁寡欢。 这件事一直是明昌公主心中的疙瘩。 这么多年,元丰帝也一直因为这件事对她更加愧疚,屡屡加恩。 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她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也就是因为如此,当元丰帝忽然变了脸,她竟久久反应不过来。 愣怔了许久,她才闭了闭眼睛,极力克制着情绪谢恩:“是,臣知道了。” 顿一顿,她抿了抿唇,又道:“臣身体不适,今天的宫宴.....” “今天的宫宴,皇姐若是不到场,怎么像样?”元丰帝语气更淡:“宗室都看着呢,嘉敏虽不成器,皇姐总还该顾念着其他的孩子们,朕记得,云章不就快要出嫁了么?” 明昌公主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彻头彻尾的明白过来,这么多年她之所以能娇纵任性,能呼风唤雨,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元丰帝的纵容。 当有一天元丰帝不再纵容她,她跟永宁长公主也没什么两样。 肩膀抖了抖,明昌公主怔怔的应了一声是,垮下肩膀来给元丰帝磕了头。 从前进宫,明昌公主不管何时都是众人的焦点,如今虽然也一样,可意味却已经全然不同,她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面皮发麻,只能低垂着眼去给田太后请安。 田太后对她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见了她淡淡的嗯一声,还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嘉敏的事儿,哀家都听说了,简直胡闹!这样的大事,他张嘴就敢胡吣,哪里能堪当大任?皇帝是一国之主,处置他是理所应当,你也放宽心才是。” 她说罢,又对明昌公主道:“你们姐妹之间,原该同声共气才是,倒叫一个小辈在中间弄得坏了关系,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话一出,明昌公主心中怒气更深,对着永宁长公主看过去,见永宁长公主也正朝自己看过来,便冷森森的朝永宁长公主笑了笑。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跟烂泥一样的妹妹竟然也有这么硬气的一天。 无非也就是因为攀扯上了苏家,以为自己搭上了萧恒的路子,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明昌公主咬了咬牙,几乎将牙齿都要咬碎,才把心里的恨意掩盖住了,苦笑着跟田太后叹气:“是啊,我也没料到他这么混账,不声不响的在外头闹了这么久.....竟然是在查这事儿,没凭没据的,他小孩儿家家,一腔热血就以为是能建功立业了.....” 孙子到底是孙子,能摘出来自然还是要摘出来的。 元丰帝说的轻飘飘,另择子弟来过继,可她嫡亲的孙子,二房三房都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难不成还得从李家别的旁支过继? 永宁长公主撇开头,事到如今,她已经跟明昌公主之间彻底撕破了脸。 仰人鼻息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轻松自在,都是公主,她莫非就真的得一辈子靠看明昌公主的脸色吃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过个十几年,还不知道谁更光鲜得势一些。 太后宫中热闹的很,只是许多从前围着明昌公主的内命妇不免去了永宁长公主跟前说话,明昌公主这里便陡然冷寂下来。 不一时,前殿那边传了消息进来,说元丰帝已经下旨,褫夺了李嘉敏的爵位,并且让李嘉敏回原籍老家读书,着锦衣卫押送回去,让本地官员看守,众人便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明昌公主下意识攥紧了衣摆,脸色煞白。 元丰帝可见是气的狠了,竟然连年都没过,便下了旨,这是绕过了六科和内阁,直接发了口谕了。 那李嘉敏在宗人府都屁股都坐不热,马上就得启程回福建老家。明昌公主心情差到了极点,等到听见外头有太监唱喏说是贺太太到了,便更是面色阴沉。 好好的宫宴,列席的都是内命妇,元丰帝还特意宣了贺太太进宫,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抬举一个寡妇..... 她面色沉沉,大家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人敢过去触霉头,倒是永宁长公主笑盈盈的,见了贺太太进来,还满脸笑意的打了招呼。 田太后对贺太太的态度也比从前要和煦的多,赐了座便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又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今天没见长宁县主?” 永宁长公主也笑:“上次咸宁还说呢,若是有空,得请她到家里来玩,说是跟她投缘。” 看这两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