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嫂子的说法,成国公带她回来之后,显然是把她托付给了明昌公主府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如今李嫂子所掌握的信息,多半也是从明昌公主府得到的,但是林到头,李嫂子却信不过明昌公主府的人,反而还要四处躲藏,十分怕被李家的人找到,这有些不符合常理,中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的。 李嫂子哈了一声,双手扶住了手中的碗,来了京城一阵子,她已经很能适应京城人的风俗和习惯了,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粥,她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只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费心费力的帮我找线索,刚有一点儿苗头,就逼着我拿出玉佩来。玉牌是我唯一跟侄子相认的信物,若是给了他们,那我算什么?自然是随她们怎么编排了。李小爵爷要去云南建功立业,怎么会需要我这样碍事的人存在?” 如果没了她,那么凭借那块玉佩,当然李家才成了兢兢业业去找那个孩子的人。 而他们还可以把她死了的责任推在成国公头上,这边找到人,那边稳住云南那帮木府底下的老人,到时候再利用他们,借着这个孩子的存在拉拢他们,让他们为朝廷拼命。 所有的功劳都是明昌公主府那位李小爵爷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想扶持她侄子上位,那便可以留他一条性命当个傀儡,受制于李家,而不想留,那就又可以杀了他转而支持现在那个土司,毕竟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 她才不会上当。 见她看事情看的这样明白,苏嵘眼里有些赞许。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经历过政变的人,哪里是寻常的女人可比? 不过也怪不得李家的人这么费尽心思的找她了,那可是一块再好不过的肥肉,能够吃到嘴里的话,谁会放弃呢? 何况苏邀再明白不过明昌公主府对于永宁长公主的微妙心态了,若此事对她只是有利,她或许还可做可不做,可若是此事不仅对她有利,还能够拿捏甚至陷害恶心永宁长公主,那么她就非做不可了。 怪不得。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说着这么严肃的事儿,她却忽然笑了,苏嵘转过头去看她:“怎么?笑什么呢?” “想必明昌公主府盯上我也许久了,这门亲事,说不得也不完全是冲着我来的。如今想来,只怕是因为之前就发现我跟慈善堂有些关系,又跟李嫂子打过交道,所以才盯上了我。”苏邀想明白了,忍不住挑了挑眉:“公主府可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无利不起早的明昌公主府此时也并不平静,云章县主穿过层层院落进了明昌公主所在的正院,就见门口的朱砂梅因为天气稍微回暖而越发的鲜艳; 见了她来,明昌公主身边的蔡尚宫急忙迎了上来:“县主可算是来了,殿下才刚还一直问起您呢,说是都快要进宫了,还没见着您的影子。” 明昌公主膝下子孙众多,但是最喜爱的孙子是李小爵爷,最疼爱的孙女儿就得属云章县主了,她自小在家中都是被优待惯了的,此时也理所当然的笑了笑,听蔡尚宫说了几句话便进门,转过了耀目的博古架,先朝着上首坐着的祖母请安。 明昌公主穿戴华丽的坐在炕上,正在由着底下的人帮她染指甲,见了孙女儿请安,慵懒的挑了挑眉:“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的影子?明天就是小年夜,得进宫去吃宴的,你跑来跑去,连进宫的衣裳首饰也还未挑,成何体统?” 虽然这么说,但是云章县主知道她并未生气,微微笑着喊了一声祖母,腻在她跟前晃了晃她的胳膊:“孙女儿是去办正事了......” 她轻声把自己去找过苏邀的事情说了。 明昌公主听见苏邀的名字就下意识的厌恶皱眉。 而后她就低声斥责:“胡闹!这事儿不该你管,自然由大人操心,你好好的姑娘,跟她搅合到一起做什么?平白跌了身份!” 虽然苏邀名分上已经是县主,但是在明昌公主看来,哪里能跟自己孙女儿比?自己孙女儿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而苏邀算什么?充其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到底是靠着她那个会哭死人的外祖母贺太太捡来了一个县主做罢了。 云章县主才不怕自己祖母呢,她笑嘻嘻的坐在明昌公主身边,将头靠在祖母肩上:“你们都把这位苏四姑娘说的那样特殊,我去见识见识罢了。” “见识完了?”明昌公主宠溺的瞪了她一眼:“感觉如何?”xqqxs八 云章县主便自己也笑起来:“倒也不如何,除了漂亮些,也没见是有什么三头六臂,可见当初大家都把她吹嘘的太厉害了些。” “你呀!”明昌公主见下人已经将手指上包着的白布撤去,指甲已经染成了鲜红色,便拿着双手认真端详了一番,吹了吹自己仍旧保养的纤长白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