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川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宋翔宇,不知道这厮是不是吃错了药了。 几大营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也存在许多恩怨,可大家之前的关系面上一直还是勉强过得去的,就算是大比也是点到即止,不会伤筋动骨。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今年本来按理来说也该如此。 宋翔宇从前为人也实在算是过得去,并不会跟其他的勋贵那样摆什么架子,国朝承平已久,虽然时不时有鞑子犯边,可终究没有太大的战役发生,已经很难再出什么以军功封爵的事儿,所以宋翔宇这些老牌勋贵之后跟顾明川这种真正靠着自己升上来的军官之间别苗头是难免的。 可从前别苗头归苗头,宋翔宇却不是这么讨人嫌的性子。 今天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这样毫无顾忌的过来挑衅。 军中的汉子都是充满血性的,他还没说什么,其他西营的将领们已经纷纷急了,当即就有人朝着宋翔宇喊出了声:“宋统领,你可别太过分!到底行不行的,咱们演武场上见真章,您现在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牙!?” 一有人先带头,其他人也就都跟着义愤填膺,西大营里人人看着宋翔宇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 宋翔宇啧了一声,毫不迟疑的上前捡起一个士兵手里的长矛,半响不屑的哈哈大笑了一声:“就这成色的东西,也想跟我们较量?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今年你们别想赢,彩头注定是我们的了!” 他说罢,挑衅的朝着顾明川拱了拱手,哈哈大笑着走了。 “我呸!”过了好一会儿,顾明川身边的一个副将才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小人得志!不过是仗着他如今是皇长孙的人罢了!神气什么!”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宋家如今后面站着谁? 这样看来,从前低调也不过就是没有机会罢了,现在有了皇长孙撑腰,可不就小人得志了吗? 副将怎么也忍不下那口气,怒气冲冲的道:“大帅,咱们难不成就真的被这样欺负!?兵部怎么办的事?年年都要截流,咱们西大营可不能跟京营和东营比,一个有广平侯坐镇,另一个有陈太监的干儿子在.....” 西大营真是爹不疼娘不爱。 京营跟东营当然也少不了被截流,可一般都是批个三四万两的银子,兵部要截流个三四千,可西营就总被盘剥的多一些。 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大比在前,武库司那群人还如此偏心,把好兵器都抢着给那两个,那西大营这还比什么? 副将一出声,西营其他将领也都忍不住了,有人就抿了抿唇,劝顾明川:“大帅!咱们难道就活该低人一等不成?他们都发了新兵器,凭什么咱们就没有?这不是柿子挑着软的捏么?要我看,怕他娘的,咱们干脆就闹上去.....” 顾明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闹上哪儿去?” 三大营都归兵部管,说到底还是得看兵部的脸色过日子,再说,武官本身就已经比文官要低上一头了,还敢闹事,以后是不是不想再混了? 副将却咬了咬牙:“大帅,成不成的,总得想想法子罢?看宋翔宇那嚣张劲儿也知道,这回的大比必然是重要的,咱们别的不行,可小的哥哥正是在兵部器械司.....咱们先借出一批兵器来,难道不成?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这倒是,要兵器,只等着兵部发下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这里头的讲究和水深着呢,你有你的阳关道,我也能走我的独木桥啊,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么。 顾明川眼睛一亮,锤了一下桌子,一锤定音:“就这么干!就说咱们提前支使了新兵的武器嘛!反正咱们按理来说等过了年就该给补给了的!” 朝中有人好办事,也不是只有你宋家一人能在兵部讨到方便。 至于东营? 东营的陈将军更敏锐了,几乎是风声一传出来,京营和西大营一动,他就收到了消息。 真是他娘的!两边儿都卯足了劲儿要出头,只等着踩他东营呢,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他立即就去找了自己干爹。仟仟尛説 这样还不止,陈将军趁着晚上自家干爹从宫里出来回家,添油加醋的把这事儿给说了,又道:“干爹,这分明就是都想着争功呢!我倒不是生气他们想着争功,可这就打算来这种损人利己的招数,也太瞧不起儿子了!儿子这回非得争口气不可!” 陈太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见干儿子已经把水都给倒好了,就将脚放进了盆里,舒服的喟叹一声:“你别胡来!侯爷老成持重,圣上心里看重着他老人家呢!就算是世子,那也是得圣上青眼的。” 陈将军一面往盆里加着热水,一面试着水温差不多了,就呵呵一笑:“干爹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