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自来都很顾着体面,等闲都是端着高贵从容的面孔,鲜少有这样不顾形象发怒的时候,这次显然是实在怒急攻心了。 庄王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耐着性子喊了一声母妃,见丽妃娘娘好歹平静了些许,才无奈的道:“这些道理不必您说儿子也知道,怎么会没顺着她,是她自己心思太重.....” 说起庄王妃来,庄王脸上也有了怒气:“为了要个嫡子,这些年她一直生不出孩子,我也不曾让别的侧室停药,宁愿等着她,难道这些年我还不够尊重她?可您看看她!小肚鸡肠,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丽妃的脸色跟着沉下来。 庄王压抑了怒气又接着道:“不过就是一个苏邀,您也知道,贺太太对于父皇来说有多特殊,我若是有了苏邀,岂不是一下子有了一个绝妙的免死金牌?可是她就是容不下,明里暗里的做了多少事情出来?我也懒得跟她计较,她煽动淳安和田蕊,我也只当不知道,可您看看,她这心眼多小?田蕊还没进门呢,她每天就殚精竭虑的想着如何对付人家,操心太过了,能不动气吗?”韆釺哾 在他看来,说到底就是庄王妃想的太多。 丽妃娘娘也不悦的冷笑了一声:“真是外表看着聪明,当初若不是看着秦郴能帮得上忙......罢了,那这事儿......” 她心里还是觉得气恨难平。 这可是一个男孩儿啊,生下来就是元丰帝的头一个孙子。 等于是破了废帝对元丰帝的诅咒。 元丰帝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孩子? 只可惜现在全都没了。 庄王也看出自己母亲的心痛,他眉眼间有了一股戾气:“前天她那个时候痛起来,府里的良医就说事情不好,我当时不敢耽搁,立即就亲自去了宫里跟父皇求情,让那些太医都来了,只可惜,连孙院判和胡太医也都不肯说个准话,我当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 丽妃有些怔忡,想着自己盼着孙子,难道他就不盼着儿子?想了这么多年了,谁有他上心?丽妃的表情就缓和下来,语气也忍不住软和了:“这个秦氏......这回不能容着她了,谁知道又要等多久?这一次过后,就让那些人停药吧,等到开了年田蕊进门,让她也不必服药。田蕊身份高贵,她产下孩子,太后必定高兴......” 她说着就忍不住长叹一声:“阿沅,你等不得了,要知道,五皇子也马上就到了娶妻的年纪,若是他比你先一步产下孩子......” 庞家本来就势大,庞贵妃也远比她得宠,五皇子更是跟元丰帝亲近。 到时候庄王的优势也就彻底没了,拿什么去跟五皇子争? 世上也只有亲娘会这样事无巨细的替他着想了,庄王也不想丽妃这样气恼,压低声音凑近了两步道:“母妃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丽妃诧异的抬眼看向他,就听见他说:“我当时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请了那个名满天下的申大夫进府。” 他把申大夫给苏嵘治好了腿的事情说了,轻声道:“本来就保不住,既然如此,还不如物尽其用,好为儿子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见他神采奕奕,眼睛发亮,丽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寒,好半响,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说......” 庄王没让她再说下去,点了点头很轻快的接了下去:“母妃不必担心,除去这个心腹大患之后,儿子自然有法子对付庞家。” 见他丝毫没有失去孩子的悲伤,丽妃有心想说什么,但是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心中要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父皇差了我出来问问情况的,我回去该怎么说?” 庄王就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段话。 丽妃又去看了秦氏一回,只是淡淡的叮嘱她:“好好养着,这一次便罢了,以后总会有的。” 秦氏的脸色却一片惨白,她目光哀戚的望着丽妃,两行眼泪从腮边滑下,喊了一声母妃,可丽妃却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站起来走了。 她忍不住放声痛哭。 秦太太也是即将崩溃,抱着她在怀里不断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秦氏捂着小腹,表情从绝望到愤怒再到阴沉,终于撑着一股气将秦太太推开:“别哭了,哭什么?!哭有什么用?!” 秦太太愣住了,小心的喊她:“女儿,你可别吓唬娘,以后还有机会的.....” 秦氏苍白着脸色没有发怒,破天荒的道:“是,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丽妃一路回了宫,等到了太极殿之时天色已经擦黑,元丰帝正换了常服在看奏章,听见她回来,在东配殿召见了她,见了她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