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四太太已经毫无侥幸心,婆婆连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的存了这个意思,现在事情的结果究竟如何,全部在贺太太和苏邀的一念之间,她们若是肯高抬贵手,这件事就能揭过去,可如果她们不依不饶,那么为了平息事端,婆婆一定会真的让四老爷休妻的! 汪家诗书传家,十分注重规矩礼仪,四老爷根本不敢违逆汪老太太的意思。 有了一个被休弃的娘,她的孩子们到时候又有什么体面? 她根本顾不得庞三夫人了。 见汪四太太惶惶然如惊弓之鸟,贺太太眯了眯眼睛,在信中权衡片刻,她就冷冷的对汪四太太道:“这件事,不找你的麻烦,那就要有人出来为这件事负责,你懂我的意思么?” 也就是说,汪四太太如果不想当这个替死鬼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让庞三夫人出来。 这件事说到底也就是庞三夫人最坏,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害别人的清白。 汪四太太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好在还不是蠢的无可救药,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汪四太太还是一意孤行要维护她那个姐姐,汪老太太是不管如何也要强逼着儿子休妻了。 都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还分不清楚亲疏远近,就算是避过了这一次,以后也多得是被人算计的机会。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汪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双手握住自己的拐杖看着贺太太轻声说:“亲家,你想如何就直说吧,只是请看在今天是我的孙女儿及笄......多少留几分颜面。” 贺太太就去看苏邀:“幺幺,你说呢?” 苏邀若有所思。 决定两家从此以后的关系的大事,还关乎着庞家,贺太太竟然把这个决定交给苏邀去做,汪老太太的眼神有些复杂,跟汪四太太一样都提着一口气等着苏邀说话。 这个女孩子会不会意气用事....... 她正焦躁不安,就听见苏邀忽然问了一句:“那个被打了的姑娘是承恩公家的丫头?” 说起这个来,汪老太太更加头痛,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是啊。” “那挺好的,庞三夫人既然想要一个儿媳,那就成全她吧。”苏邀牵了牵嘴角。 她不想惹事,但是也绝不会怕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上一世在她身上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没兴趣知道庞三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也没兴趣知道庞家的打算。 她只知道一个道理,谁朝她伸手,她就剁了她们的手。 汪老太太一怔。 汪四太太也满脸是泪的错愕的看着苏邀,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而另一头的汪大太太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她的女儿原本就已经退过了一次婚,虽然家里的人都知道是男方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外头的人总是会有些议论,这个世道原本就对女孩儿不是那么宽容,所以这一次的及笄礼就更是重要,关乎着女儿以后的婚事,将来的前程。 可是平时还算的上是懂事的妯娌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竟然还算计上了贺太太的心肝儿肉,谁不知道贺太太如今又在元丰帝那里露了脸,正是风光的时候。 她心烦意乱,心不在焉的将整个过场给走完了,又招呼着女眷们入席。 有眼尖心细的夫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贺太太不见,汪大太太悚然而惊,急忙笑着掩饰:“我婆婆有些事情要跟亲家太太商量,所以......” 苏邀也同样没跟出来,大家稍微一想,就觉得贺太太跟汪家大约是在说苏邀的婚事,毕竟是亲戚,或许汪家有亲上加亲的意思。 没有人再继续追问,汪大太太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放下呢,前头招待男客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骚乱,以至于正准备去入席的女眷们都有些莫名。 汪大太太也猝不及防,如今后头的女眷已然出了问题,怎么前头好似竟然也发生了什么意外似地? 诸事不顺,汪大太太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 汪悦榕最了解母亲,见状就寻了个机会靠近母亲,低声问:“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事儿怎么能拿来跟女儿说,脏了女儿的耳朵? 汪大太太顿时为难,转过头欲言又止。 她正打起精神来想着先用话把面前的事情遮掩过去,就有小厮跑进来禀报:“大太太,大老爷让您看看,是否有......有女眷丢了......” 小厮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众人注目之下,这话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什么叫做有女眷丢了没有? 好好的来做客,怎么还说有人丢了呢? 带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