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老爷还有许多话想问苏邀。 比如说在宫里如何,见了什么人,庞贵妃赏这些东西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可苏老太太赶人的意思太明显,他也只好悻悻然的跟苏三太太一起退了出来。 一回了房,打发走了孩子们,苏三老爷就十分不满的对上来准备替他宽衣的苏三太太发作了:“你才刚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孩子才从宫里出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半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知道的说你们是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陌生人。” 苏三老爷最近因为苏桉的事情对苏三太太很是不满,接连好些天都是歇在了姨娘们的房里,苏三太太又要惦记儿子又要顾虑丈夫,已经是心力交瘁。 现在苏三老爷还提起苏邀的事情,她心里就更加委屈。 是她不亲近苏邀吗?她倒是想当好一个母亲呢,那也得苏邀有点儿当女儿的样子才行啊,哪家的未出嫁的姑娘会跟苏邀这样啊? 冷冷淡淡的,不管什么事都是一副一潭死水的样子,谁受得了她? “我是当娘的还是她是当娘的?”苏三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将苏三老爷的衣裳随手一扔,干脆也不服侍了,坐在椅子上冷笑:“我劝你也不必费这个心,你想着现在来弥补关系,可人家早就已经把你看成陌生人了。” 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三老爷有些不耐的看她一眼,连解释也不想再跟她解释,一甩袖子就走了。 苏三太太的手还僵在半空,当着自己心腹的面,一时尴尬得面色青白。 绿藻几个都恨不得自己是瞎了聋了,胆战心惊的呆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苏三太太猛地将桌上的摆设和茶具都拂落到了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整间屋子才似乎是又活了过来。 绿藻几个缩在一边话都不敢说,你看我我看你,表情惊恐。 幸亏没等她们被训斥,外头就有人传话进来,说是高家的有事求见。 大年三十,府中成年的主子是要守岁的,因此府中的灯火也是彻夜不息,今天府中并没有落钥,高家的才能顺利传消息进来。 苏三太太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让她进来!” 绿藻恨不得双手合十给高家的念佛,急忙出去把高家的给请进来,一面低声正道:“太太心情不是很好,嫂子说话注意些。” 高家的就心中有数了,点了点头跟着进门,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满地狼藉,她急忙陪笑哎哟了一声,让绿藻带着几哥小丫头把满地的碎片给收拾了,等到丫头退出去了,才满脸笑意的上前一步:“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火?这大年下的,什么事儿不能跟老爷好好说?” 她压低了声音:“您这不是便宜了那几位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苏三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她简直是霉运缠身,从苏邀回来以后就没有一件好事。 “别说这些了!”苏三太太耐心告罄:“你这么晚进来,是那边有了消息了?” 说起正事来,高家的就反应过来,知道苏三太太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烦,就急忙道:“太太,我按照三姑娘说的送了信出去,今天还真有一个人找上门来,给了我这个东西......”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骰子来,有些困惑的转了转:“说是交给三姑娘,三姑娘就明白了。” 苏三太太接过那个骰子放在手心里,可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也就是普通的骰子罢了,苏杏璇费尽心思的跟自己谈条件要送出一封信去,为的就是拿到这颗骰子? 她把那骰子放在手心里捏了捏,虽然疑惑,却还是收了起来站起身。 高家的看出她要出门,立即就从熏笼上取了她的大衣裳过来:“太太,外头可冷着呢,先披上衣裳......”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说起来,太太,三姑娘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啊?还有三少爷......” 苏三太太自己也心乱如麻,她知道苏杏璇肯定不可能做什么对苏家有利的事儿,甚至极有可能是要害苏邀的,但是哪怕是废掉的儿子,在她心里也比苏邀这个从来不亲近的女儿重要。 她甩了甩头,阴沉着脸闷头往前走。 苏杏璇的院子也还亮着灯,可跟往年相比,她的院子简直已经冷清的过分了,半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连守门的婆子也都直打瞌睡。 苏三太太一路疾行进了院子,也不等高家的敲门,自己伸手砰的一声把门推开,冷冷的环顾了一圈屋子。 苏杏璇坐在圆桌旁,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书,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望着苏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