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不知道那底是什么时候来的电,次日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林誉之为她准备的房间了。
外面的雪厚成一大块儿糕,杜静霖在前院没心没肺地堆雪人,声音穿透力极强,遥遥地传她这边:“你们这边堆雪人都拿手啊?这么厚的雪,就没有工具什么的?”
林格喉咙痛,她端了杯水,隔落地玻璃,看外面杜静霖穿薄薄白色卫衣,正兴高采烈地问林誉之:“你小时候就在这儿长大的啊?你是不是吃不惯扬州菜啊?你户口本上是哪里人啊?”
林誉之回答问题不多,冷冷淡淡。
“嗯。”
“龙妈和林爸做的菜好吃。”
最后一个问题没回答,他抬头,看见林格哆嗦打开玻璃房门,快步走来:“别出来,外面冷——容易感冒。”
林格回应他一个重重的喷嚏。
幸运的是林格并没有感冒。
感冒的人是杜静霖。
他从傍晚开始发烧,烧糊涂了,一直喃喃要爸爸,要妈妈,晚饭也不想吃,蜷缩身体躺在沙发上,不让林誉之和林格离开他的视线。
大地大,生病的人最大。林格体谅他是个患者,再加上对是帮自己来的,也容忍了他这些奇怪的小脾,给他倒了好几次热水。
有常用药箱,林誉之找出药片给他吃下去,毫无用处,杜静霖还在发烧,烧得眼皮滚烫,温度直逼三十九度。
他的病来得突然,不一定是受凉导致的发烧。
问题开始严重了。
没有仪器,自然没办帮杜静霖做详细的检测。他的体温一直降不下,持续的高体温十分危险,倘若一直放任高烧下去,多半要伤大脑。
林誉之给附近的医院打电话,确认急诊室有值班医生后,开始打开衣柜拿羽绒服。
“雪厚了,车子开不,”林誉之简短地,“你在等,送他去医院。”
林格跳起来:“也要去。”
“别开玩笑,”林誉之,“虽然只有两公里,但只能徒步走。”
徒步从雪地里穿行,林誉之倒习惯了,但林格未必能行。她是南里长大的姑娘,一生见过的大雪屈指可数。
林格:“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万一你路上出了意外,还能背你去医院呢。”
林誉之:“你背?”
林格:“实在不行还能呼救呢。”
林誉之拉上羽绒服的外套,垂眼看了阵妹妹,几秒后,叹:“好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有阻止林格,但给她找出了厚厚的、一直裹小腿的防水靴。外面的雪虽然被冻上了,但不一定结实,倘若林格一脚踩雪窝子里,也不至于冷脚趾。围巾裹住整个头部和颈部,口罩戴两层,再拿两个干净的备用,最外面的一层口罩厚,防风,里面一层薄薄纯棉口罩,用来收集呼吸的潮,等感觉凉了,就得及时丢掉,免得冻伤脸颊。
林格第一次发觉,两公里距离这么遥远。
小区内部还好,物业顶恶劣清扫积雪,用摆渡车将他们送小区门口,外面几条街的积雪不属于物业管辖范围,能提供的帮助只有三个电暖手宝,杜静霖一个,林誉之不用,让林格一手一个。
林格真庆幸,现在的雪花没那么大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在这样的极端下,连外卖小哥都不会外出,几乎遇不什么人——最后一个街道时,不知积雪下藏什么,林誉之身体一晃,差点把杜静霖摔下去,他闷哼一声,林格叫他哥哥,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林誉之,“可能是小石子,崴了一下,不要紧。”
林格:“你那条腿,之前出车祸时刚刚伤。”
“没事,”林誉之,“又不是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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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平静,背杜静霖一路了医院。在急诊室等杜静霖的血液化验结果时,林格蹲在林誉之面前,眼巴巴看他那条伤腿。
林誉之扶她起来,林格不起:“让看看。”
林誉之:“走了这么远的路,不便脱鞋。”
林格:“那站远点。”
林誉之还是不肯:“等杜静霖出来后,再去看医生。”
林格终于勉强点头,她坐在林誉之身旁,好久,:“没想你对杜静霖这么好,以为——”
“你以为什么?”林誉之侧脸看她,“以为会祈祷他高烧烧成傻瓜?”
林格:“肯定不会那么恶毒啦,他毕竟是你的弟弟。”
这一句调侃没有得回应。
林格双手放在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