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传弟子,可以占据宝箓山,只等他结金丹就可帮忙举办开峰典礼。
郑大风问道:“好像比较着急?”
陈平安说道:“等到议事结束,就要闭关炼剑,提升飞剑品秩,争取井中到井口。在那之后,私事一了,就要再次远游了。”
仙尉道长对于这类对话内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上心的。
陈平安笑问道:“仙尉道长,有无心仪的山头?”
仙尉道长一愣,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说是“不敢”,而不是“没有”,这就是仙尉道长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道经验了,说话留一线。
郑大风笑道:“我带着仙尉道长走过一众藩属山头,这里好哪里妙处处都不错,不过对那香火山,最有眼缘,情有独钟。”
陈平安面带微笑,略带讶异语气哦了一声,“是喜欢香火山那边的风土,登山赏景过后便一见倾心了?”
仙尉道长有些难为情,只得小声解释道:“觉着那儿就像一座冷庙子,无人敬香太久,只留下些香灰了。小道睹物伤情,只是心有戚戚然,也不是想着占为己有。”
陈平安夹了一筷子白菜,思量一番,说道:“如今仙尉道长都是有徒弟的人了,那林飞经又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师徒俩确实得有一处道场才算合适。”
仙尉眼神熠熠光彩,随手收了个便宜徒弟还有这等好事?难道说以后还要多收几个,有朝一日,尝试着开个私箓法坛?
头别木簪的年轻道士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却是说道:“小道都不是咱家这座落魄山的谱牒修士,却能占据一处山头,貌似于礼不合?下次祖师堂议事,山主拎出此事来讨论,反对声音会不会太大啊?一旦如此,小道毕竟不在霁色峰祖师堂内议事,不说什么百口莫辩的尴尬处境,某事提议却不通过,终究有损山主威严,小道有个缺点最难改,就是脸薄心软,就要良心不安了,哪有脸面继续在这里看门。”
仙尉道长的三言两语,言下之意,皆是学问。话里话外,都是心眼。
在那霁色峰祖师堂,否决山主建议?
闹呢。
若让仙尉道长说句真心话,就是只等议事结束,他就可以在门口广场上放鞭炮庆祝了。
郑大风咳嗽几声,拿筷子敲打锅边几下,“火候,注意火候。”
过犹不及,得讲究分寸,小心山主就驴下坡,仙尉道长你不愿让山主为难山主就真不为难了。
仙尉道长立即心领神会,试探性说道:“如果山主愿意抬爱,小道又岂会不识趣,辜负山主美意,以后定然鞠躬尽瘁,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将全部心力都搁在看好山门一事上了。”
陈平安笑道:“那就暂定香火山归属仙尉道长和徒弟林飞经了。当然这件事,还需要议事通过,估计问题不大。”
仙尉道长沉声道:“谁不知我们霁色峰祖师堂议事,山主最是开明,从不一言堂。”
郑大风嗯了一声,“都清楚。”
陈平安难得叹一口气,想着是不是让朱敛找到袁黄,早点赶来落魄山?
仙尉道长搓手赧颜道:“山主,说句良心话,无功不受禄,已经做好被景清道友笑话几句的心理准备了。”
拥有一座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山头,开辟道场!这是假道士年景,以前坑蒙拐骗混迹江湖、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得是什么睡姿,才能睡出这等美梦?!
何况自家落魄山,又不是那种中五境神仙就占山立派的小门小派,是个登山修道的练气士,就能随随便便占据山头。
先前听小米粒说过,自家下宗那边,规矩恁大,门槛贼高,崔宗主说啦,以后不是元婴境都么法子举办开峰庆典嘞。
一般的大仙府,在浩然九洲山上,不是金丹不得开峰,是一条约定成俗的规矩。
浩然天下的顶尖宗门,恐怕祖庭所在,地盘再大,山头再多,都不够地仙分的,这不就有了正宗祖庭、上宗和下宗嘛。
何况撇开个例不谈,天下宗门和开山祖师几乎都是从小门派、小修士而来,祖庭起先往往规模一般,并不如何气势夺人,多是年复一年燕子衔泥才成就大气象。落魄山就在此列。
陈平安笑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仙尉道长只需心安理得,坦然受之就是了。”
“披云山马上就要举办封正典礼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那边喝酒?”
郑大风摇摇头,“跟魏檗太熟,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仙尉跟着点头,实在是积蓄不多,囊中羞涩,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一份像样的贺礼,总不能连累落魄山丢脸。
听小米粒说过北岳夜游宴的许多内幕,每次参加夜游宴的各路山水神灵和练气士,个个豪气干云,出手阔绰。
只因为披云山的礼制司女官们,在山脚录名收礼后,她们都会大声“唱名”,是谁、来自什么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