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
刘袈点点头,“国师当年临行前,确实是这么说的。”
陈平安再走去客栈那边,与掌柜笑问道:“我如果猜到了当年掌柜花几两银子买的花瓶,就四百两银子卖给我,如何?”
老掌柜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可以啊,哪怕猜中了,得是五百两,要是猜不中,以后就别觊觎这只花瓶了,而且还得保证在我闺女那边,你小子也要少转悠。”
陈平安笑道:“十四两银子。”
老掌柜摆摆手,“错了错了,滚蛋滚蛋。”
陈平安啧啧道:“半点不讲江湖道义是吧,那我这就找刘姑娘去,与她说我家的那个江湖门派,山中高手如云,什么大宗师鱼虹什么周海镜,不过尔尔。”
老掌柜犹豫了一下,相较于一只花瓶的卖高卖低,当然是更在意自己闺女别鬼迷心窍,被人拐骗了去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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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道:“那就五百两银子,钱货两讫。”
陈平安笑了笑,随便指了指老掌柜身后架子上的那些瓷器,“我只花十四两银子买花瓶,其余的五百两,买这个。掌柜要是担心我还在捡漏,随便拿一件给我就行。”
老人问道:“你身上真有这么多银子?”
陈平安从袖子里摸出一摞银票,“是我们大骊余记钱庄的银票,假不了。”
老人捻起银票,货真价实,犹豫了一下,收入袖中,转身去架子上边,挑了件品相最好的瓷器,值钱是肯定不值钱了,都是早年花的冤枉钱,将那只五彩颜色、鲜艳繁华的鸟食罐,随手交给陈平安后,轻声问道:“与我交个老底儿,那花瓶,到底值多少?放心,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我就是好奇你这小子,这一通乱七八糟的王八拳,耍得连我这种做惯了买卖的,都要一头雾水,想要看看到底耍出几斤几两的能耐,说吧,行情价,值几个钱?”
陈平安笑道:“老实说,花瓶按照市价,七八百两银子肯定是能谈的。”
老人点点头,其实能接受,早年十四两银子入手的花瓶,吃灰多年,转手一卖,就得了五百两银子,真就懒得计较那两三百两银子的账面盈亏了,银子嘛,终究还是要讲究个落袋为安。就咱这家底,与意迟巷篪儿街自然没法比,只是相较于一般人家,已算殷实门户,保管不会少了闺女将来的嫁妆,风风光光嫁人,婆家绝不敢看低。
随即老人好奇问道:“陈平安,那么大一只花瓶,你怎么处置?需不需要铺子这边代为保管,什么时候等你离了京城,再雇辆马车?”
陈平安摇头笑道:“我自己解决。”
老人绕出柜台,说道:“那就随我来,先前晓得了这玩意儿值钱,就不敢搁在柜台这边了。”
跟着老掌柜,陈平安走到了一处僻静后院那边,结果在东厢房门口那边,只见少女手持一把合拢的雨伞,约莫是当做了一把悬佩腰间的长剑,这会儿她正在屏气凝神,一手按住“剑鞘”,目视前方……因为她背对着爹和客人,少女还在那儿摆架势呢。老掌柜咳嗽一声,少女俏脸一红,将那把油纸伞绕到身后,老掌柜叹了口气,去了院子里的西厢房,推门之前,朝陈平安指了指眼睛,示意你小子管好了自己的一双眼招子,不犯法,但是小心被我赶出客栈。
陈平安就双手笼袖,不去看少女,等到从老掌柜手中接过那只大花瓶,扛在肩上,就那么离开后院,走去宁姚那边。
少女看了眼那个青衫男人扛着那么大花瓶的背影。
哈,傻乎乎,还装剑客走江湖嘞,骗鬼呢。
到了宁姚屋子里边,陈平安将花瓶放在地上,二话不说,先祭出一把笼中雀,然后伸手按住瓶口,直接一掌将其拍碎,果然玄妙藏在那瓶底的八字吉语款当中,花瓶碎去后,地上独独留下了“青苍幽远,其夏独冥”八个绛色文字,然后陈平安开始娴熟炼字,最终八个文字除了首尾的“青”“冥”二字,其余六字的笔画随之自行拆解,凝为一盏介于真相和假象之间的本命灯,“灯芯”明亮,缓缓燃烧,只是本命灯所显露出来的铭刻名字,也就是那支文字灯芯,不是什么南簪,而是另有名字,姓陆名绛,这就意味着那位大骊太后娘娘,其实根本不是出自豫章郡南氏家族,中土阴阳家陆氏子弟?
陈平安将那盏本命灯火收入袖中,怔怔看着最后剩下的“青冥”二字。
宁姚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苦笑道:“青冥二字,各在首尾,如果说第一片本命瓷是在这个陆绛手中,近在眼前,那么最后一片本命瓷碎片,不出意外,就是远在天边了,因为多半被师兄送去了青冥天下了。大概是让我将来如果能够仗剑飞升去了那边,我就得凭自己的本事,在白玉京的眼皮子底下,合道十四境。”
宁姚说道:“其实只要成了飞升境剑修,也算有资格出剑砍那白玉京了,就是可能砍不太动。”
“我先前见过道老二余斗了,确实近乎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