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道:“都愣着做什么,只管来杀白也。不敢杀人?那我可要杀妖了。”
一剑出鞘。
仙剑太白,剑光太白。
天地间骤然唯有光明。
扶摇洲天幕第一道属于蛮荒天下的山河禁制,就此彻底崩碎,一场滂沱大雨,琉璃七彩,皆是白也所化剑气,剑阵砸向云海与六头大妖。
桐叶洲北部渡口,蛮荒天下海一脉的先生学生,总计四人,一起散步。
周密心情不错,难得与三位嫡传弟子说起了些陈年旧事。
“浩然天下的失意人贾生,在离开中土神洲之后,要想成为蛮荒天下的海周密,当然会经过剑气长城。”
“当时那个自我标榜要为人族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对家乡犹不死心,就找到了陈清都,那位反正成天无事可做的老大剑仙。”
说到这里,周密会心一笑,“算是假传圣旨吧,当时自称已经得到了中土庙一位副教主和学宫祭酒的默契,只要剑气长城的数万剑修,愿意助阵,跟随浩然天下的练气士,一起杀向蛮荒天下托月山,为浩然天下开疆拓土,开创万年未有之壮举,那么剑修的万年刑徒身份,就此成为真正的老黄历,庙愿意拿出一块极大福地,交由剑修做主。从此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年轻瞎子,说道:“于情于理于大势,庙都该如此付出。不对,是都会如此付出。”
昔年甲申帐木屐,如今的周密关门弟子,周清高。
先生说世道变迁,许多好话会变成坏话,正如赐名“清高”二字,本意何等之好,如今世道呢?那你身为海周密之关门弟子,就先争取将此二字,重新变成一个人心中的好话。
周密微笑道:“我当然需要跟陈清都保证,剑修在大战落幕之时,能够活下半数,最少!不然连同贾生在内的读书人,最容易后悔再反悔。”
周清高好奇问道:“那位老大剑仙是怎么说的?”
“陈清都喜欢双手负后,在城头上散步,我就陪着一起散步了几里路,陈清都笑着说这种事情,跟我关系不大,你只要能够说服中土庙和除我之外的几个剑仙,我这边就没有什么问题。”
“我是剑气长城历史上的上任刑官。当过百余年。当然是用了化名。陈清都也帮着我遮掩真实身份了。猜不到吧?”
周密笑了笑,不知为何,当时陈清都虽然出奇的好说话,可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他能成事。
剑仙绶臣笑道:“真是怎么猜都猜不到。”
流白突然问道:“先生,为何白也愿意一人仗剑,独守扶摇洲。”
先生只是大笑。却不与这位嫡传弟子解释什么。
周清高只得帮着先生与师姐耐心解释道:“师姐是觉得白也白死?”
周清高自顾自摇头,缓缓道:“是也不是。对也不对。周神芝在中土神洲的时候,是几乎所有山上练气士,尤其是本土剑修心目中的老神仙,中土神洲十人之一,哪怕排名不高,仅仅第九,依旧被由衷视为剑不可敌。”
“结果给咱们一座王座大妖活活打杀之后,中土神洲很多人,便要开始为十人垫底的老算盘子怀荫打抱不平,甚至不少人还觉得那周神芝是个名不副实的的老废物,剑仙个什么,说不定去了那蛮夷之地的剑气长城,周神芝都未必能够刻字扬名。周神芝一死,又有那完颜老景叛变,换成是你,已是飞升境了,要不要去趟浑水?”
“白也不是比周神芝剑术更高吗?三剑斩那位王座,为周神芝报仇吗?那么白也一死,又会如何?可问题在于,白也不去扶摇洲,谁能去,谁敢去?扶摇洲也好,桐叶洲也罢,是那决定天下归属的决胜之地吗?”
流白其实并不愚钝,不然当初在那甲申帐,也不会成为木屐在谋划一事上的左膀右臂,点头道:“最终还是要看中土神洲的战况。只要浩然天下守得住,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就会很麻烦,相当麻烦。许多积攒下来的先手优势,就会逐渐变成大大小小的隐患,一一浮出水面。”
绶臣突然说道:“白也应该见好就收的,返回中土神洲就是了。开辟出一座崭新天下,已经大功德在身,剑斩王座,已经足够问心无愧。该换其他人登场了。”
周清高摇头道:“如果白也都是如此想,这般人,那么浩然天下真就好打了。”
流白很佩服这个先生刚刚赐名的关门弟子,如今已是她的小师弟了。
当年在甲申帐,其实流白就已经足够佩服军帐领袖木屐的运筹帷幄。
如今成为同门,流白更是自愧不如。
在先生这边,周清高从不胆怯半点,好像从不怕说错话做错事。
与师兄绶臣说话,更是半点不落下风,又绝非刻意在言语上,师弟定要赢过师兄。
周密笑道:“你们几个还是想得浅了。”
“不要觉得一座剑气长城,阻滞我们多年,便觉得你自家天下不太强。嗯,你这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