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蚂蚁搬家,偷偷积攒起来,如今是不可以喝酒,但是她可以藏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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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时分,宁姚询问陈平安为何不准备春联、门神。当年在骊珠洞天那座小镇,宁姚走门串户,宁姚觉得挺喜庆的,便有些怀念。
陈平安笑问难不成剑气长城这边还卖这些?宁姚便说你可以自己写、自己画啊。
陈平安却说入乡就要随俗,不用刻意讲究这些。
宁姚有些恼火,管他们的想法做什么。
陈平安却说要管的。
宁姚就有些真的生气,陈平安就细细说了理由,最后说这件事不用着急,他要在剑气长城待很久,说不定他以后还有机会做那春联、门神的生意,就像如今城池大小酒楼都习惯了挂楹联一样。
宁姚这才随他去。
养好了伤势,陈平安就又去了一趟城头,找师兄左右练剑。
这一次学聪明了,直接带上了瓷瓶药膏,想着在城头那边就解决伤势,不至于瞧着太吓人,毕竟是大过年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半夜宁姚在斩龙台凉亭那边修行完毕,依旧苦等没人,便去了趟城头,才发现陈平安躺在左右十步外,趴那儿给自己包扎呢,估计在那之前,受伤真不轻,不然就陈平安那种习惯了直奔半死去的打熬体魄程度,早就没事人儿一样,驾驭符舟返回宁府了。
宁姚坐在陈平安身边,转头瞪着左右,埋怨道:“大过年的!”
左右憋了半天,点头道:“以后注意。”
陈平安偷着乐呵。
左右最后说道:“曾有先贤在江畔有天问,留给后人一百七十三题。后有书生在书斋,做天对,答先贤一百七十三问。关于此事,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陈平安答应下来,买书一事,可以让陈三秋帮忙,这家伙自己就喜欢藏书。
陈平安取出符舟,宁姚驾驭,一起返回宁府。
剑气长城不会家家户户有那年夜饭,宁府这边,当天是陈平安亲自下厨,让白嬷嬷歇着,做了顿丰盛晚餐。
朋友也会有自己的朋友。
除了董画符比较孤僻,没什么说得上话的同龄人,晏琢就会有自己另外的小山头,交友广泛的陈三秋更多。
正月里,这天陈三秋带着三个要好朋友,在叠嶂铺子那边喝酒。
四人一张酒桌,一个名叫范大澈的大姓子弟,喝得大醉酩酊,欲仙欲死,眼泪鼻涕都喝出来了,陈三秋也无奈,其余两个与范大澈差不多出身的年轻男女,也没辙,更何况那双男女是一对道侣,在今天酒桌上,更不好多说什么,因为范大澈的心仪女子,门不当户不对的,范大澈家世优渥,不曾想竟然给那女子甩了,找了另外一个大姓子弟,差不多开始谈婚论嫁。这件事,陈三秋几个好朋友,也措手不及,都想不明白为何那个名叫俞洽的观海境女子,要舍了范大澈,转投他人怀抱。
范大澈自己就更想不明白了,所以喝得烂醉如泥,醉话连篇。
见着了陈平安,范大澈大声喊道:“呦,这不是咱们二掌柜嘛,难得露面,过来喝酒,喝酒!”
陈平安刚好独自来这边与叠嶂对账,给陈三秋使眼色喊去解围,陈平安有些无奈,对于范大澈和俞洽,只是见过两面,都没怎么打过交道,能聊什么,所以落座在陈三秋身边的长凳上,只是拎了两坛酒过去,自己打开一坛,默默喝酒而已。范大澈喝高了,自顾自伤心伤肺,醉眼朦胧泪眼更朦胧,看来伤心是真伤透了心。
最可怜的,当然还是喝了那么多酒,却没醉死,不能忘忧。
没办法,有些时候的喝酒浇愁,反而只是在伤口上撒盐,越心疼,越要喝,求个心死,疼死拉倒。
陈三秋也不是真要陈平安说什么,就是多拉个人喝酒而已。
陈平安听着听着,大致也听出了些。只是双方关系浅淡,陈平安不愿开口多说。
能够让范大澈如此撕心裂肺,哪怕喝了这么多酒水,都不舍得多说一句重话的那个女子俞洽,陈平安稍稍留心过,是一个喝酒从不喝醉的女子,气质很好,虽然出身不是太好,却有剑气长城女子少见的书卷气,却也有几分豪气,陈平安之所以留心,就在于当时她有个动作,让陈平安记住了,当时陈三秋、范大澈一帮人围坐酒桌,偶遇一位剑仙,俞洽与之相识,便起身去敬酒,当时俞洽很自然而然,伸手扶住了剑仙的手臂,那个动作,其实很点到为止,哪怕是陈平安都不觉得有什么失礼,而那位男子剑仙自然也无任何遐思,但是陈平安偏偏就记得很清楚,因为在浩然天下的大小各色酒桌上,陈平安曾经见过类似女子,气质清雅,谈吐从容,很能让男子欣赏,类似场景,绝不是说那俞洽就是什么水性杨花,恰恰相反,那就只是一种极其讲究分寸的应酬。
陈平安且不说接受不接受,总之理解,人生何处不在修行路上,各有道法安身立命。
许多言行,许多他人不见于眼中的平时功夫,便是某些人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