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风流,此人缓缓而行,环顾四周,似乎有些遗憾,他最后出现站在了闲聊两人身后不远处,笑吟吟望向那个老掌柜,问道:“你那小师姑叫啥名字?说不定我认识。”
别的都可以商量,涉及个人隐私,尤其是小师姑,老掌柜就不好说话了,脸色阴沉,“你算哪根葱?从哪儿钻出土的,到哪儿缩回去!”
那人说着一口流利圆熟的北俱芦洲雅言,点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春潮宫,周肥。”
老掌柜气笑道:“不是那姜尚真就给老子滚蛋。”
那位中年修士想了想,微笑道:“好,那我滚了。”
他还真就转身,径直下船去了。
老掌柜望向那位一旁脸色凝重的元婴修士,疑惑道:“该不会是与老苏你一样的元婴大佬吧?”
老元婴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老掌柜倒也不惧,至少没惊慌失措,揉着下巴,“不然我去你们祖师堂躲个把月?到时候万一真打起来,披麻宗祖师堂的损耗,到时候该赔多少,我肯定掏钱,不过看在咱们的老交情份上,打个八折?”
老元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啊,就自求多福吧。那人还没走远,不然你去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要我说你一个做生意的,既然都敢说我不是那块料了,要这点面皮作甚。”
老掌柜呸了一声,“那家伙如果真有本事,就当着苏老的面打死我。”
老元婴嘴上说着不管闲事,但是刹那之间,这位披麻宗高人一身宝光流转,然后双指并拢,似乎想要抓住某物。
可仍是慢了一线。
只见一片青翠欲滴的柳叶,就悬停在老掌柜心口处。
有嗓音响起在船栏这边,“先前你已经用光了那点香火情,再叨叨,可就真要透心凉了。”
柳叶一闪而逝。
片刻之后,老元婴说道:“已经走远了。”
老掌柜眼神复杂,沉默许久,问道:“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能挣多少神仙钱?”
老元婴笑道:“劝你别冲动,有命挣,没命花。”
老掌柜忍了又忍,一巴掌重重拍在栏杆上,恨不得扯开嗓子大喊一句,那个狗日的姜尚真又来北俱芦洲祸害小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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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披麻宗山脚的壁画城入口处,人满为患,陈平安走了半炷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摘了斗笠,坐在路边摊糊弄了一顿午饭,刚要起身结账,就看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熟人,已经主动帮着掏了钱。
陈平安拿起斗笠,问道:“是专程堵我来了?”
那人笑道:“有些事情,还是要需要我专程跑这一趟,好好解释一下,省得落下心结,坏了咱哥俩的交情。”
陈平安愣了一下。
在藕花福地也好,在桐叶洲青虎宫也罢,此人都不至于如此熟络殷勤得表面功夫才对。
姜尚真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前我在北俱芦洲待了段时间,故地重游,入乡随俗,情难自禁,就喜欢与人称兄道弟。”
两人一起走向壁画城入口,姜尚真以心湖涟漪与陈平安言语。
刚好走到入口处,姜尚真说完,然后就告辞离去,说是书简湖那边百废待兴,需要他赶回去。
姜尚真与陈平安分开后,又去了那艘披麻宗渡船,找到了那位老掌柜,好好“谈心”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确定没有半点后遗症了,姜尚真这才乘坐自家法宝渡船,返回宝瓶洲。
陈平安沿着一条几乎难以察觉的十里斜坡,走入位于地底下的壁画城,道路两侧,悬挂一盏盏仙家秘制的灯笼,映照得道路四周亮如白昼,光线柔和自然,如同冬日里的和煦阳光。
陈平安默默思量着姜尚真的那番措辞。
脚步横移两步,躲过一位怀捧着一只瓷瓶、脚步匆匆的妇人,陈平安几乎全然没有分心,继续前行。
不曾想身后那女子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身边一地的瓷器碎片。
陈平安身体微微后仰,瞬间倒退而行,来到女子身边,一巴掌摔下去,打得对方整个人都有点懵,又一把掌下去,打得她火辣辣生疼。
本该一把抱住那人小腿、然后开始娴熟撒泼的妇人,硬是没敢继续嚎下去,她怯生生望向道路旁的四五个同伙,觉得白白挨了两耳光,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伙儿一拥而上,要那人多少赔两颗雪花钱不是?再说了,那只原本由她说是“价值三颗小暑钱的正宗流霞瓶”,好歹也花了二两银子的。
可惜妇人到头来,只挨了一位青壮汉子的又一踹,踹得她脑袋一晃荡,撂下一句,回头你来赔这三两银子。
妇人哀怨不已,说不是二两银子的本钱吗?
结果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面门上又挨了一脚,那汉子阴笑不已,兄弟们的路费,还不值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