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小声道:“那不是在家乡嘛,街坊邻居的,大多心不坏,总不能伤了和气,到最后还是媳妇你难做人。”
妇人一拍桌子,“还敢还嘴!李二你是想造反啊?还是觉着出了趟院门,长见识了,想要抛家弃子、换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了?”
汉子无奈道:“怎么会。”
妇人大怒,“那是你有贼心没贼胆,知道别的女子根本瞧不上你。上回咱们遇上那个大长腿的妖精,穿得胡里花哨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家,你就没偷瞧?真是丢人现眼,臭娘们胸口连二两肉都没有,也敢跟老娘比姿色?”
汉子欲言又止,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愁啊。
那山上老妖婆看着是挺年轻,其实是七八百年的岁数了,好歹也算称霸一方的九境得道妖修,我要不瞧她一眼,让她晓得轻重厉害,她可就要杀人吃肉了。如果你们娘俩不在身边,我早早一拳打杀了便是。
可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儿,他哪里敢跟自家媳妇说啊。
蹲地上的汉子,一直忘了拿下行囊,所以就像靠着一座小山峰。
妇人怒吼道:“东西还不快拿出来,怎么,不舍得给儿子?留着给外边的狐狸精啊!”
李二赶忙起身,忙着打开行囊,把一堆吃食、衣物、书本堆放在桌上。
李槐好奇问道:“咱家这么有钱?”
妇人笑着解释道:“你爹傻人有傻福,咱们这趟出远门,路上你爹找着了一些草药,拿去一卖,值不少钱,娘亲还是第一次见着金子哩,金灿灿的,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如今娘亲攒下一些家底了,不过你小子先别惦记,那可是将来帮你娶媳妇用的。”
李槐看了眼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姐姐,“先给我姐当嫁妆呗,我又不急。”
妇人气呼呼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生下来就是赔钱的,给她作甚?”
少女习以为常,半点不生气,她打小就是逆来顺受的好脾气,这一点随她爹,完全不像李槐,一家四口人,相依为命,儿子像娘女儿像爹,倒也有趣。
李槐摇头道:“娘,你这样的话,以后我姐就算嫁了个好人家,也非得受气。你就是运气好,找到我爹这么老实的人,啥都顺着你,要不然就咱们舅舅那些人,你如果真被我爹欺负了,娘家人靠得住?那就是气上加气,能给人气出病来。娘,我说得对吧?”
妇人给噎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少女嘴唇抿起,偷偷笑着。
妇人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悻悻然道:“呦,长大啦,就不帮着娘说话了?”
李槐嘿嘿笑着,转头望向身边的姐姐,坏笑道:“李柳,我这趟出门,帮你找了好几个姐夫”
少女眨眨那双秋水长眸,似乎有些茫然。
妇人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气笑道:“怎么说话呢!你姐只能嫁一个,当然如果真没嫁好,受不了委屈,那么可以离了再换,但是没有一女嫁多夫的道理。”
李槐坏笑道:“李柳,我现在跟林守一住一起哦。”
妇人疑惑道:“就是那个爹在督造衙署当官的林守一?”
李槐点头道:“就是他,跟董水井抢我姐的那个,如今可厉害了,对我也很好,以前在家乡学塾吧,我还挺讨厌他的,如今才发现他其实人很好,就是脾气冷了点,耐心不太好,比不得我的未来小师叔陈平安。”
少女默不作声。
妇人哦了一声,笑问道:“你一口一个陈平安,又是谁?是不是家里更有钱?不会是你帮你姐挑选的姐夫吧?”
李槐摇头道:“陈平安啊,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跟阿良一样。不过他不是我姐夫,年纪其实刚刚好,但是李柳配不上他。”
妇人又是一巴掌打赏过去,“什么叫李柳配不上他,有你这么说你姐的吗?你姐哪里不好了,要模样有模样,脾气也不差,一看就是个相夫教子的好媳妇,明摆着嫁给谁谁都不亏。”
汉子坐在对面,脸色古怪。
李槐一本正经说着混账话:“我说实话啊,你看我姐啊,长得还凑合吧,家世的话,唉,提这个伤感情。”
说到这里,孩子笑道:“不过爹娘是谁,由不得咱们,再说了,我们家穷是穷了点,可爹娘你们很好啊,陈平安有次跟我一起在在山上拉屎,咱们俩就随便聊,陈平安说他爹娘都走得早,就让我多念着你们的好,一开始我可没多想,只当他是拉不出屎来,跟我在那儿没话找话呢,后来跟陈平安走了一路,才晓得他说的是真心话。跟你们说啊,我跟陈平安关系可好了,你们也知道我最怕鬼了,晚上憋不住,一定要拉着陈平安一起的,他从没说我烦,真的,就连心里头都不觉得我烦,这样的人,我姐配不上。”
妇人冷哼道:“陪你拉屎撒尿就是大好人啦。”
李槐开始掰手指,“除了这个,陈平安还有给我做小书箱,编草鞋,做饭洗衣服,帮我养毛驴,我风寒了,他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