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不错。
所以它说“唔,人和人不也一样会互相吃吗人与妖怪会互相吃,妖怪和妖怪也会互相吃,人和人也一样互相吃的。”
“我想人和妖怪不住在一起,和这个可能没什么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单纯的习性不同,猪要住在坭坑里,羊要住在草堆中。”
千金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你说的更有道理。”
系统为了千金的夸赞而沾沾自喜。
“我一向都很有道理。”
千金往北又走了十天十夜,就算是黄鼠狼也撑不住她的饥饿,终于有一天,她把那一小袋陈米吃了。
米不如肉,但依然是很有能量的,吃了那袋米,千金又坚持了几天。
终于这一天,再一次饿死之前,她听到耳边传来水声,一开始声音很小,可是随着她不断地往前,往前,又往前,水声越来越响,哗啦啦地在耳边流淌着。
她高兴地在空旷的干裂的土地上高声大叫“是沱江”
她终于走到了沱江。
当初离开小柳乡逃难的时候,小柳乡的小溪干涸了,千金背着行囊,和娘亲沿着干涸的小溪往北走,目的地就是这宽广的,永不停歇地奔流着的沱江,这条神朝与柏之国的边界河,不可能会干涸。
娘亲说的没错。
沱江果然磅礴地流淌着,奔流着,永不停息,没有干涸。
可是,娘亲终究没有坚持到这一刻,从小柳乡到沱江,太远太远,她倒在了路上。
千金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了,她低着头,眼睛酸酸的,想掉眼泪,却掉不出来。
眼泪也是珍贵的水分,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一滴水了
如果摸摸千金的脸,就会发现那里已经像那干燥的土地一样,开裂着,露出粉红色的嫩肉,像一个个能割伤人的小口。
但,很快她就能到达沱江了沱江那奔流不息的江水,会治愈她的。
系统这样想着,随着千金越发靠近沱江,却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你听那水声越来越大了,按理来说,这边不该再那么干旱了呀。”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一条大江咆哮着,河流两岸的土地,一定该是水润肥美的,怎么一路走来,只听那水声轰隆声,越发激越,却不见两岸的土地,多些水汽,多些生机
千金只是冷笑。
她终于到了沱江的河岸,就在她身前一臂之处,便是沱江。
沱江以南,柏之国境内,距离这条大江仅仅只有一臂长的岸上,土地龟裂,寸草不生。
而一臂之外,沱江之上,千金仅仅是将手指探到河面上,就能感受那蓬勃的水汽,仅仅只是一只手指探到河面上,千金就感到她的体内,血液缓缓地流转开来
一臂之隔,宛如天堑。
千金怨毒道“那旱魃,它是有心要针对柏之国的。”
系统默默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旱魃如此恶毒。
这沱江是一条河,也是隔开神朝与柏之国的国境线,国境的两侧,对比竟然如此鲜明,简直是一线天堂,一线地狱。
千金又道“另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系统嗯了一声,低声问“什么”
千金道“柏之国是有妖怪,也有修士老爷的。”
“之前在那黑店,只是些没本事不入流的小妖怪,曾经的山野间门,到处都是。但是既然有那么多小妖怪,总该长出几个大妖来。这一路二三十天,赤地千里,却不见有大妖,也不见有修士老爷。”
“活不下去的都死干净了,但是那些入了道的大妖怪和修士老爷们,不食五谷,吞吐日月精华,又是怎么死的呢”
千金看似在问询,其实答案太明显不过。
三年前,旱魃行于沱江之南,柏之国,那并非一场意外,或者天灾。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
千金呆滞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河流,她轻声说“我不明白什么叫国仇,我对柏之国没有什么概念,我从小生长在小柳乡,很少离开那里。”
“我第一次离开小柳乡百里地,就是出来逃难的,我只见过柏之国干旱的样子,再往前,风调雨顺的柏之国,究竟长什么样子,我一点儿不明白。”
她轻轻地说“我对柏之国没有感情。”
但是在这场针对柏之国的屠杀中,小柳乡无人幸免于难。
千金的娘亲,也无从脱身。
国仇、家恨,原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