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孽子叛了,李真人才会现身,将我拖在这里么?”
郊外道场,陶仲文对峙片刻,迟迟不见动静,立刻意识到,自己信任的儿子陶世恩怕是反水了,眉宇间顿时浮现出怒火与惊疑。
“是在奇怪,陶世恩生出反心,为什么没有被神禁杀死么?”
李彦五指一张,破禁符在手中升起:“你自以为布置好神禁后,就能对于身边人予取予求,拼命压榨,却不知这种对神禁的过于依赖,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旦被破解,立刻沦为被动。”
陶仲文凝视着符箓,彻底死了心,感叹道:“只可惜我的水平,不足以发挥出‘锁灵环’真正的威仪,否则又岂会被区区灵符骗过?”
李彦了然:“如此说来,这个神禁的来头果然不小,是哪位神佛传授给你的?”
陶仲文眉宇间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敬畏之色,冷冷地道:“这就不是阁下能够知道的了,此次是我输了,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较量的机会!”
李彦眉头微扬:“你觉得自己还能走得了?”
话音落下,一股威圧感已然透体而出,上应天穹。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大力随之崩塌下来,势如雷霆天威,无比浩烈刚猛。
“雷法?”
陶仲文面色微变:“早在东海之时,我就见识过阁下屠戮倭国修士,显然是擅于斗法之辈,但在雷法上有这般造诣,依旧超乎预料,阁下的前世莫不是天庭雷部官将?”
李彦摇头:“并不是,只是机缘巧合下,学了五雷神法,再不断融入自身理解罢了。”
陶仲文倒也没有怀疑:“前世宿智,高屋建瓴,自能做到这点,想来阁下也定是仙佛之流了。”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李彦正好发问:“那你的前世又是谁?昔年欲往北俱芦洲一行,后至倭国,是追寻前世足迹么?”
“居然连这些都知道……哦,是那蛇妖告知的么?”
陶仲文先是惊诧,然后醒悟,最终露出怀念:“在下前世的地位不高,倒是父辈交游广阔,或许还真与阁下有所往来,只是到了这般地步,也不必提了,好似我要讨饶一般。”
李彦目光微动:“事已至此,你囚禁太子亡魂,甚至谋害太子的大罪,已经东窗事发,倒是挺镇定自若的。”
陶仲文摆了摆手,确实没什么慌乱:“太子非我加害,阳寿已尽,自己病亡,我只是借着这件事,提出了二龙不相见之说,并取亡魂之用罢了!”
“当然,朱厚熜那般多疑之人,是肯定不会相信的,怕是要诛陶氏九族了,灭族就灭族吧,与我何干?”
“但想要杀我,无论是他那位中土天子,还是你这位未来天师,都办不到的!”
李彦眉头一扬,觉得有挑战性了,语气平和地道:“我要出手了,你有何依仗,不妨趁早展现出来。”
陶仲文皱眉:“阁下莫非前世是妖族,修行之道只知打打杀杀?亦或是真的这般嫉恶如仇,定要赶尽杀绝?也罢……请看!”
话音落下,他的右手摊开,一团光芒绽放开来,眨眼间化作一粒宝珠,霞光瑞气,冲散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陶世恩背叛了,但他却掌握不了此物,这件天师宝珠,李真人不陌生吧?”
李彦端详起来。
近距离的观察,自然不是如意宝珠的远程监视可比,他几乎是瞬间,就从宝珠内感到熟悉的佛光以及海量的污浊怨气,明白了之前的原理:“既能消业障,又可助长劫数,只是一进一出么,此宝的后患很大啊……”
陶仲文颔首:“不错,此物本为佛宝舍利子,可吸纳污浊业障,加以净化,倘若未经净化结束,就再度释放,自可助长目标劫数。”
李彦有些失望:“所以你的立身之本,仅仅是里面储存的大量污秽业障,一旦死亡,就将彻底爆开,无所顾忌地蔓延?”
陶仲文有这一层意思在,但看对方的表情,一副你怎么如此低级的模样,马上嘴硬起来:“当然不是如此简单,除了这佛宝舍利子外,还有一件九叶灵芝草,与之气息相通,倘若此宝彻底污秽了,那九叶灵芝草也会疯狂污染整条水域!”
李彦道:“九叶灵芝草本是大罗天灵霄殿内的宝贝,你又是从何得到的?”
陶仲文沉声:“难道你不该关心,这九叶灵芝草现在何处么?”
李彦道:“说。”
陶仲文悠然道:“正在运河之中!”
李彦道:“所以你对罗教才那般关注,还暗助无生老母那尊新神?”
陶仲文冷冷地道:“不错,我既然敢禁了太子,自要想好退路,漕运是大明的命脉,最是方便要挟。”
“如今国库空虚,朝廷连疏通水道钱财都没有,现在若再污秽水道,数十年不清,那天下立刻得乱起来,那位大明皇帝权衡利弊后,自会放我安然离开,正如俺答汗杀到城下,那般耀武扬威,让朝廷威严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