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办理手续时,并没有堵在门口要薪水的情况,或许过不久上下俸禄都会补发,他又振作起来,走入衙门。
“向韩知县问安!”“见过时主簿!”“见过邓都头……”
“宋押司年少有为啊!”
有父亲的人脉,耳濡目染的学习,从小和各种人打交道的经验,宋江适应环境的速度极快,拜会了上官后,飞速进入工作状态。
让他感到头疼的是,衙门里的文书比想象中要多了不少,似乎已经积存了不少时间。
偏偏其他吏胥都没有理会,县令县尉等官员也没有过问,但现在他接了手,如果将来真出了什么事,肯定是自己背黑锅,所以这些还是要处理好。
一个上午的工作结束,宋江起身后,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迈着恭敬的小步走了出去,一路上不断招呼同僚,然后出了衙门,骑马往岁安酒楼而去。
郓城县并不小,在山东属于比较繁华的州县,这座岁安酒楼也就是年前承包下来,仅仅开业一个多月,就宾客满席,生意极其兴隆。
宋父早就打听清楚,在开门前就托人订下了席位,虽然是在大堂之中,而非包间,但宋江喜欢大堂的热闹气氛,倒是觉得相当不错,正好此次请好汉喝酒。
到了岁安酒楼的街道,人流量明显大了起来,宋江目光四处望着,很快在街边发现了孙元。
孙元蹲在地上,打量着四处过往的行人,一副闲汉模样,见到宋江招呼,站起身来后,又透出一股彪悍的江湖气。
两人进了酒楼,宋江找到掌柜,报上宋父的名号,等了半晌,在小厮的引路下,到了靠窗边的桌子坐下。
他向来不吝啬钱财,好菜一一上了,并且特意对酒博士吩咐道:“温两壶‘复燕云’!”
酒博士道:“请客人稍候。”
孙元露出好奇之色:“这岁安酒楼原身为汴梁七十二家正店之首的樊楼,出名的酒水应是‘和旨’和‘眉寿’吧?”
宋江笑道:“孙兄有所不知,原来确实是这般,但自从大名府的岁安酒楼宴请乡军亲属,有位才女将珍藏的佳酿‘觅生涯’取出分享,后来林义勇将之改名为‘复燕云’,以作庆贺,如今已是岁安酒楼的招牌美酒。”
孙元感叹道:“原来如此,单单是这酒名,就当浮一大白!”
等到酒博士温好酒,两人碰杯:“干!”
推杯换盏之中,双方的关系很快变得熟稔起来,宋江问道:“孙兄是京畿人?”
孙元叹息:“什么京畿,自从官家南逃到金陵,我们河南又算是哪门子的京畿了,现在战乱连连,不得太平啊……”
宋江皱眉:“那占据西京的张贼,还没被剿灭么?”
孙元斜了他一眼:“宋小兄弟这话可千万别去河南说,现在那位可是被称为张神仙,已经数度击败官兵围剿,还和关中的武将军结盟,势力越来越大了!”
宋江脸色一沉:“有何不能说的,其势再大,也不过是乱臣贼子,无君无父,必遭天谴!我宋某人自小亦是习得棍棒,若是得了机会,定当尽忠报国,剿灭匪贼!”
孙元摇了摇头:“宋小兄弟是济州本地人吧?如今还算太平的,也就是河北、山东和江南,其他各地都乱了,你若是在别处求生活,恐怕就不会这般看法……也罢,宋小兄弟是官府中人,老汉我不该说这些讨嫌的,干!”
宋江也收敛了情绪,继续干杯。
两人喝到酒酣耳热,这次是孙元主动开口:“恕我冒昧,不知宋小兄弟可识得梁山泊的人?”
梁山泊就在郓城县边上,有一半隶属于济州,宋江对此倒不避讳,稍稍压低声音道:“如雷贯耳,只是无缘得见,孙兄莫非是要投梁山?”
孙元哼了声:“现在梁山不比前任罗寨主在位的时候,怕是看不上我等江湖中人了!”
宋江怔了怔:“孙兄满身英雄气,是个好汉子,梁山岂会错失你这般人才?”
孙元哈哈一笑:“不瞒宋小兄弟,我在河南一带也薄有名气,人送外号‘山夜叉’,原来上梁山的话,定是能混个座次的!但现在那儿的规矩多的很,这不许做,那不许干,真要听他们的,家传的手艺都要断了,我是受不得那等拘束的,才不愿上山!”
宋江恍然:“那实在是可惜!”
孙元大手一摆:“梁山的规矩受不住,买卖还是要做的,尤其是如今通过梁山,还可以买到燕云的好物。”
宋江奇道:“孙兄何不去沧州呢,那里不是开了互市榷场么?”
孙元嗤笑:“宋小兄弟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沧州的榷场是糊弄朝廷的,真正想要与燕云联系,走梁山的路子准没错。”
“原来如此……”
宋江干笑了一声,有些低落。
今日是他第一天正式当差,但无论是衙门的所见所闻,还是江湖好汉口中所言,都与自己心中的朝廷大不一样,忽感气闷,仰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