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整理好阵形,向着远方撤去。
孙波茹本十分希望看到接下来的好戏,但她们如今是占据着有力的地形,一旦失去了地利,弓箭之利就可能被敌人一波冲锋推平,只能抿了抿嘴:“我们固守,等待赞普击败钦陵的好消息!”
击败谈不上,但钦陵之所以下令撤退,显然与王赞普的亲自出马有关。
与钦陵的五千人马会和后,勃伦赞刃就看到了对面那位被禁卫簇拥的威武男子,血压瞬间飙升:“是你!”
王孝杰的目光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威严十足的吐蕃话清晰地传出:“噶尔将军被唐人所擒后,怎的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你要称我为王上!”
勃伦赞刃再也忍不住,嘶吼道:“你根本不是赞普,你是唐人假扮的!”
王孝杰冷哼一声,适当的展现出被冒犯的怒火,周围的禁卫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过来。
勃伦赞刃被这种目光深深刺痛了,如果不是身后弓仁的拖拽,他恨不得拍马而出,直取此贼:“你们信我!上次大唐使节出使时,就趁着将真正病重的王上换掉,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他为什么有这么强壮的身体么?这是假的,本将军出使唐国时,还曾经与此人较量过!”
王孝杰斥责道:“听你之意,是唐人才能有好身体,而我吐蕃的赞普就注定虚弱?真是一派胡言!”
禁卫们听了顿时大怒。
王孝杰又紧接着道:“若真如你所言,在唐国就有碰面,那早该揭穿,何至于到如今才有这般言语?”
禁卫们更是深以为然。
勃伦赞刃:“……”
说来也怪,以前他也看过这位赞普打扮,但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可一旦想了后,哪怕王孝杰的相貌其实改变了不少,那略带酒红的肤色真的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原人,可勃伦赞刃还是一眼认出,这家伙就是昔日与自己较量的大唐小将。
“行了!”
王孝杰大度地摆了摆手,视线很快掠过勃伦赞刃,落在那道伟岸的身形上:“大将军,你也要如你弟弟般,执迷不悟么?”
相比起弟弟和儿子头疼于对方军备的奢侈,钦陵则琢磨对方于地形上的排兵布阵,刚刚双方同样较量了数个回合,自己同样占不到半点便宜,越想越是心惊,冷冷地道:“‘王上’刚刚几番诱敌深入,排兵布阵都恰到好處,看来我之前还是低估了你啊!”
王孝杰悠然道:“大將军于大非川之胜,是先纵敌深入,以山川险阻弱其军势,以戎远途长耗其资用,以異域迷行乱其部署,再以强军部署于侧,伺时痛击疲敝之军,如此才全歼唐军,收事半功倍之效,本王如今不过是照搬一二罢了!”
钦陵背脊一挺,眼神中涌动出骇人的杀意。
他研究的是敌国的山川走势,地形路线,琢磨着怎么打出去。
眼前的“赞普”研究的是“自家”山川走势,地形路线,琢磨着怎么造反。
显然这些年的在外狩猎,绝不是纵情肆意,而是早有准备。
这位假赞普一旦回归大唐,有如此熟悉吐蕃地形的将领,还怎么打?
但紧接着,钦陵又不免有些沮丧。
因为对方的人没有回归,但收集到的种种情报,也许早就传回大唐。
任何知兵之人都会重视情报工作,弱者可以凭借情报以弱胜强,强者可以凭借情报减少损失,乃至兵不血刃。
这一刻以钦陵的坚毅,都忍不住怀念起神卫,如果神卫还在的话,何至于此……
王孝杰有着自己的节奏,眼见钦陵目露凶光,眼神也凶横起来:“哪怕是匹夫之间的争锋,都知道滥施勇武者,必先力竭,大将军在与唐人开战之前,是准备先在国内造反么?”
钦陵握住手中长枪:“孙波茹本与唐人勾结,意图复国,本将军清剿内贼,岂是谋反?还请‘王上’不要诬蔑忠良!”
禁卫们怒目而视,王孝杰却是一派公正严明:“王妃是孙波茹人,未免你们说本王偏颇,失了公正,本王将三位茹本也唤来了,正巧他们到了!”
话音落下,一杆杆旗帜飞速移动過来,三茹的茹本还未到面前,就高呼道:“我等护驾来迟,望王上恕罪!”
“本王不需要你们护驾!”
王孝杰手掌霸气地一挥,高原伟男子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双目逼视钦陵:“大将军,你现在可以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给诸位茹本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