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
行刑场上,刑部吏员将犯人吊起,实施绞刑,很快恶臭弥漫。
杨再威看着虔婆婆如一滩烂泥,在丑态百出的哀嚎中,结束了罪恶的一生,尤不解恨:“她折磨了多少人,只在内狱受几个月受刑,现在一死了之,真是便宜这老贼婆了!”
李彦也轻轻叹了口气:“恶人所受的报应,其实永远偿还不了他们所犯的罪孽,所以才有信仰,人们朴素地希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杨再威冷哼一声:“希望又有何用,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佐命’既然是女子,她的背后可还有别的人支持?”
李彦分析道:“女子照样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佐命’也是强者,倒不见得背后一定要有人支持。”
“至于其身份,目前倒是有些推测,你还记得她临死之前所说的话里,提到过这么一句么,‘长孙氏一族,那时根本看不起我,但现在为他们报仇的,却只有我’。”
“既以长孙氏族人自居,称呼起来又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人,在族内还受到歧视的女子,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杨再威眉头一扬:“庶出女?可就算是庶出女,也是姓长孙的啊!”
“难道是……妾室?”
“不对,妾室的地位更低,‘佐命’早在长孙氏被流放之前,就在内卫任职,那时连尚宫都听其吩咐,说明她是得到看重的。”
李彦道:“有一人的妾室,倒是符合这种情况,长孙冲娶太宗嫡长女,长乐公主为妻,后来长乐公主病逝,长孙冲虽然没有续弦,却有意纳妾……”
杨再威恍然:“如果‘佐命’是长孙冲的妾室,倒是足以引起长孙辅机的注意,长孙辅机用人不拘一格,委以重任,她也戴起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妾终究是妾,以长孙氏那时的辉煌,族内之人自会轻视……”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露出复杂之色:“她的坟还在长安吧,确定身份后,我将她的棺椁送回母族安置。”
李彦目光微凝:“关于这个身份,目前只是猜测,我还没查到长孙冲到底纳了哪一族的女子为妾,询问尚宫,连她都不知……”
两人早已离开观看行刑的人群,眼见四下无人,杨再威问道:“你与你师父还有联系么?‘佐命’若真是长孙冲的妾室,到底出身哪一家,你师父不是最清楚么?”
“哑叔么……”
李彦已经知道李治驾崩之前,哑叔也在太极宫内,后来才悄然离去。
他并未主动寻找,哑叔若是愿意,自然会出来与他相见,既然避而不见,就不要硬逼其出来,低声回道:“前些年师父一直与我在凉州,‘佐命’所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我们想查此人的过往,走不了捷径。”
“‘佐命’留下的势力,尽全力收拢,如果真被贼人所得,也不必过于担心。”
“世上永远有阴谋算计的人,想要太平盛世,关键是要明君治世,吏治清明,让罪恶的土壤变得越来越小,否则昏君在位,民不聊生,主要矛盾不解决,贼是永远杀不完的。”
杨再威想到一路所见的气象,深以为然:“当今圣人确实比先帝更加爱民,那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杨氏的上谷房报仇了,他们可是当年让尚宫拐带我的罪魁祸首!”
李彦对高门士族本来就没有好感,那种下令去拐带对方孩子的更是龌龊至极,不过还是建议道:“我此前听你提过,害你的杨氏族老已经病逝,你寻他那一脉的后人便是,能不牵连还是不要牵连了。”
杨再威以前偏激非常,恨不得将上谷房来个连根拔起,现在倒也平和了很多,颔首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杀他全家,不会伤及无辜的。”
李彦对于族内私仇不多做评价,问道:“阿史那环和金智照如何了?”
杨再威冷笑:“阿史那环和倭国的人一样,都属于不收拾就不听话的,他现在还以为我是前代‘佐命’,正在拼命干活赎罪!至于金智照,倒是听你的吩咐回了新罗,大唐是不是要对新罗动手了?”
李彦淡然道:“不是我大唐要对新罗动手,是新罗越来越不老实,依我对这个民族的了解,它还会一直作死下去,作到亡国灭种……”
杨再威此前一直在吐蕃西域一带,对于新罗的感觉全来自于师妹,现在师妹都乖乖去做事了,他更是干脆道:“那就灭了,新罗并入大唐,对于新罗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彦想到金良图,微微点头:“从弹丸小国跃升为大国子民,确实是赚了。”
两人约定下次联络的方式,杨再威想到刚刚被欺身到近前都没发现,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战意:“李元芳,我可要向第六识努力了,不妨再打个赌,谁能先入那個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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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时两人也有赌约,那时李彦稍胜一筹,还是占了鹰儿的便宜,此时颔首道:“第六识不仅需要资质,更要际遇,我们谁能先行一步,确实不好说,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