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鹰儿振翅高飞之际,北衙百骑挡不住了。
出面的不止是太子洗马王仁表,还有太子庶子与太子舍人。
但无论是谁阻拦,百骑长程务忠紧扣一点:“匪贼之乱,此乃大事,若有冲击御驾者,尔等谁能担责?我要见太子殿下!”
王仁表道:“见殿下可以,但岂可如此失仪,你们把这些首级丢了,洗去血腥,随我去见殿下!”
程务忠冷声道:“没了这些首级,怎能让殿下知道此道凶险,明明有圣驾东都的御道,你们却让殿下走驿道,此乃臣下之过!我看你们是要蒙蔽上听,速速退开,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王仁表怒道:“我看你敢!!”
东宫官员纷纷上前,列于他的身后,可程务忠冷笑一声,直接策马而行,正面冲了过来。
马匹并没有冲锋,只是正常行走,但百骑的骑术精湛,能让胯下的战马,毫无畏惧的笔直前进。
反观东宫官员胯下的马匹,受惊着往两侧而去,一时间阵形大乱,四散而溃。
程务忠哈哈大笑,百骑的脸上也露出笑意,得意至极。
狄仁杰和丘神绩旁观,暗暗皱眉。。
太子监国,出面的可不该只是东宫所属,朝廷上下都受其管辖。
可那些本该出面官员,却退到边上旁观,隐隐露出冷笑。
丘神绩低声道:“太子殿下命各地望族开仓,放粮给灾民,终究是得罪了士族!”
狄仁杰轻叹:“若有戴侍郎在,不至如此,可惜他为民请罪,已卸任归乡……”
宰相戴至德原本是太子的老师,太子党的门面,领百官请罪后,就卸去尚书右仆射一职。
他的离去,加上太子推行世家放粮赈灾,引发反弹,使得他对于朝局的掌控力度很弱。
明面上自然不会有忤逆,但背地里阳奉阴违,可是臣子的拿手好戏。
现在北衙百骑从长安急匆匆抵达,眼见圣人都对太子有监视压制之意,百官更是乐于见得。
然而就在这时,清亮尖锐的叫声,从高空传下。
群臣仰首看去,就见一头神骏的雄鹰,在头顶上方盘旋,做出种种眼花缭乱的飞行动作。
程务忠的神情微变,眉宇间现出忌惮:“那是军中传言,李元芳训练的神鹰?”
王仁表赶忙道:“不错,李机宜被圣人任命为监国辅臣,持旌节,这正是他养的鹰。”
程务忠勒住马绳,又生出几分兴奋:“好,请李机宜来,我等久仰大名,正想一见!”
王仁表视线转动,开始寻人,心情却不免复杂。
东宫官员对于李元芳是很排斥的。
明明是他们先来的,这位却特别熟练的赢得了太子的好感,还被圣人指定为唯一辅佐太子监国的臣子。
如此明显的后来居上,自然让太子党生出敌视。
不过这段时间,就没怎么见到李元芳的人,也没有对他们发号施令的意思。
渐渐的太子党注意力也转移了,毕竟不能对着空气输出。
而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要依靠李元芳的威望,让他们更不是滋味。
丘神绩却皱眉道:“六郎还没回来,鹰儿威慑不了多久,怎么办?”
狄仁杰抚须:“若我所料不差,百骑会主动退去。”
程务忠等了片刻,只有鹰儿在飞,脸色不禁沉了下去:“李机宜是何意?不肯出来见我等吗?”
王仁表也以为李彦回来了,左等右等人不出现,心头同样焦急,却知道不能示弱:“李机宜自然有他的道理。”
程务忠觉得受到了侮辱,先是凶相毕露,但目光闪了闪后,大声喝道:“我百骑远行而来,杀贼灭匪,忠心耿耿,却连见一见太子殿下,都被尔等诸多阻扰,不免令人寒心!”
说罢,他对着群臣一抱拳,调转马头:“殿下何时要见我,还望诸位通报,我们走!”
百骑轰然应诺,将贼匪头颅往地下一砸,呼啸而去。
目送百骑精悍强横的背影,群臣面容各异,丘神绩则奇道:“还真的退了?这是为何?”
狄仁杰圆圆的脸上也放松下来:“这恰恰证明了我的推测,这位百骑长是外粗内细,颇有心机之辈,你看一看那些匪贼。”
此时别的官员已经散去,不再理会满地血污的尸体,丘神绩倒是完全不在意,策马上前,仔细观察,缓缓的道:“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狄仁杰提醒:“匪贼所用的武器。”
丘神绩顿时醒悟:“对啊,全为棍棒,弓刀俱无,这种匪贼劫掠一下普通百姓还行,凭什么接近如此规模的车队?”
他的脸色沉下:“这么说,贼人是北衙百骑从附近驱赶过来的?这些禁军血腥屠杀,无一漏网,正是为了灭口,目的又是什么呢?”
狄仁杰点头:“这支北衙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