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们说,爬上哈扎拉城最高的水塔,可以看到一百公里外的兴都库什山。
哈扎族少年维克多,对此深表怀疑。
但五年前,塔利狠人攻破哈扎城,抢走了柴油机抽水泵,摧毁了哈扎族引以为傲的自来水塔,他一直没机会验证老人们的话。
而今天。
维克多站在TEP营地外,仰望三十多米高的哨塔,心中跃跃欲试。
北边的采油井,遭受不明身份的武备分子攻击,徐先生带走了所有安保,说要让对方瞧瞧铁皮的力量,再给对方来一顿终生难忘的教训。
五十辆轻坦,一百多辆步兵车,一千多名壮汉……
我的阿拉,这种规模的军团,足够打下一座塔利狠人控制的主要城市。
维克多对徐先生很有信心,也曾向阿拉认真祈祷过。
是的,维克多对徐先生的感官十分不错。
那个来自东方的同龄少年,虽然为万恶的北美工作,却有一颗阿拉般的心肠。
他给族人们支付高额薪酬,给城内活不下去的老人送面包,给孩童送牛奶,给少年们普及「磕头机」原理。
「见过压水井吗?就是一根管子伸到地下,上下拉动活塞阀做工的那种?」
「磕头机就是这种结构,只是它采用了机械动力,以电机驱动曲柄,带动酷似锤子的榔头,一上一下,从地下汲取石油,而地下……」
从未上过学的维克多,回想徐先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来的图纸,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知识。
为此,哈扎族少年们,为哈扎城打造了一种简易的人力汲水装置,避免冬天的时候,有族人在打水过程中,不小心掉进水井。
也因此,徐先生在少年们心中,是仅次于毛拉的存在。
现如今,TEP临时营地没了安保人员,只剩下一些从哈扎城雇佣的打杂人员,和仁慈的徐先生从武备分子手中,花大价钱赎回来的各国勘探队。
维克多认为,他有必要为徐先生站岗,避免那群狡猾的西方人,偷走徐先生的物资。
维克多一边想着,一边绕过哨塔围栏,顺着爬梯,登上哨塔顶端。
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之下,满目尽是土黄色。
而在遥远的北方,一座雄伟大山若隐若现。
「我看到了!」
维克多激动万分,刚要大声呼喊,却脸色一变。
他不仅看到了兴都库什山,还看到了徐先生的强大军团,在二十辆战车的追赶下,在漫天炮火中,一路溃败。
那些取名M8的轻坦,有的趴窝,有的冒烟,有的侧翻……
还有许多装甲步兵车,被仓皇撤离的安保人员遗弃路边。
「我的阿拉!」
维克多揉揉眼睛,感觉脑门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发懵片刻,慌忙四处瞧瞧,很快找到一个扎眼的红色按钮。
下一刻。
呜呜呜的警报声,回荡整个辽阔大地。
维克多对着哈扎城大声嘶吼,挥舞双手,示意有敌人来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为徐先生打工,接受徐先生馈赠,本应该帮助徐先生的族人们,竟然一股脑的冲过来。
他们扛走了临时营地里的物资,开走了成排的油罐车,抓走了各国勘探队……
「你们不能这样!」
也有许多像维克多一样的正义少年,大吼着阻止族人们的野蛮行为,却被长辈打了耳光。
更离奇的是。
昔日行动不便的拉玛大叔,竟然身手
矫健,扛走了三袋大米。
昔日连车都没见过的老卡尹,竟然将皮卡开出飞一般的速度。
昔日连磕头机都没见过的扎克,竟然在极短时间内连拆五座采油井……
「快抢啊,洋鬼子的要回来了!」
「不要回城,我们去南边的山谷!」
「感谢阿拉赐予的食物!」
「快快快,别祈祷了!」
维克多站在哨塔顶端,呆若木鸡。
族人们的做法,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但他却想起徐先生讲述的文明……
「维克多,快下来,我们要走了!」
哨塔底部,哥哥维克尓怀揣两只不知从哪搞来的老母鸡,正在拼命的呼喊。
维克多木然的爬下哨塔,木然的跟随哥哥走了许久,勐然止步,「维克尓,你走吧,我要留下。」
「为什么?」
「我想问问徐先生,如何才能改变我们的世界。」
「???」
………
徐厂长的人缘向来不错。
当TEP紧急救援大队,被中立阵营横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