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不住”
南锦瑟面色紧绷,说话带着一丝颤意,但好歹还有理智残存,“我带来的金创药都在谢家”
素娆和言韫此时身上也没有这些东西。
竹宴撕下一片袖子,在手里揉了揉递给南锦瑟“先用它把伤口按住,减少出血,现在就回城。”
他看了眼在旁边吃草的马。
伤成这样马是肯定骑不了。
“把谢公子抬上马车。”
言韫站起身,径直吩咐道“阿絮,你去找兄长来谢府汇合,动作快些。”
金絮不敢耽搁,扬鞭离去。
竹宴和南锦瑟几人将谢殷扶上马车,驾车迅速朝京都赶,木轮转的都快要擦出火花时,终于到了谢府。
招呼下人过来帮忙,一起将谢殷抬回院子。
素娆和言韫同时跟进。
与此同时,谢殷遇刺重伤的消息迅速发酵,众人纷纷猜测凶手是谁。
据亲眼目睹这场刺杀的几位贵女所言。
谢家公子伤势颇重,怕是不行了
百姓们不禁替他惋惜,一个败落的世族,好不容易看到些起复的苗头,这就要熄灭了吗
英雄末路,古之遗憾。
事实如外界所说,谢殷的情况确实不好,那一剑当胸而过,离心脉处仅有毫厘之差,府医束手无策,手忙脚乱的拖着时间。
等人的时候,素娆见到了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舅舅。
他穿着单薄的稠衣,发丝披散,面色灰白,经秋风一吹便咳两声,许是来得太着急,披风都没整理好,在肩头堆出个鼓包,身后一边长一边短。
这会也没人会在意这些。
他直往里面冲,在门口被言韫拦下,“世叔。”
言韫作揖,轻道“大夫正在施救,您且安心在外稍等片刻。”
“言鹤卿。”
男人止步,看到他有些意外,身后随侍见状忙上前在他耳畔低语两句,谢炯回神,“多谢世子送我儿回来。”
他郑重的施了一礼。
言韫侧身避开,抬手扶他,“举手之劳,世叔言重了。”
谢炯拢着披风站直,没心思理会其他人,径直问道“潇棠情况如何”
“暂时不明,我已着人去寻崔翊兄长了。”
崔氏漓亭师承神医谷。
谢殷当年中毒卧床,就是承蒙神医谷一迭出手相助,崔翊作为他的高徒,若肯帮忙自是他儿的福气。
谢炯念落,勉强定神,斜睨了眼言韫。
潇棠两次蒙难,援手之人都与言家这位世子脱不了干系,这难道就是命数吗
“出来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素娆和南锦瑟走上前来,与言韫两人并肩而立,齐齐望向大夫。
谢氏的府医是岐黄圣手,在蓟南一代颇有威望,没落时为谢家所助,遂放弃入宫的机会进了谢家。
一呆就是数年。
谢炯的身子他在照料,也算是看着谢殷长大的,此刻对上众人探究的视线,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血勉强止住,但他伤势太重了”
“老夫也”
谢炯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南锦瑟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扭头对言韫道“世子,崔神医怎么还没来”
言韫眉头轻蹙,看向竹宴,竹宴抱拳道“属下这就去看看”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崔翊到了。
身后跟着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的金絮,刚跨过月亮门,他就靠着墙软倒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崔公子,你快”
南锦瑟嘴还没张开。
一阵风直接掠过众人面前,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反手一挥将门甩上。
“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声音传出。
拦住了谢炯的步伐,南锦瑟兀自撑着,搀扶着谢炯,低声宽慰着他。
“伯父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之前在战场上受那么重的伤他都能挺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谢炯失魂落魄的点头。
光影西沉,残霞遍野。
灿烈的赤红色笼罩着飞檐,被云层中透出的几分墨色一染,有种令人发寒的诡异感。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
犹如一池死水。
他们等在庭院中,从心急火燎到犹疑,再化作麻木的平静,谢炯咳得厉害,有时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南锦瑟想扶他去坐,皆被拒绝。
在谢炯身上弥漫着一股悲怆凄凉之意,好像穷途末路之人跪祈神明,始终得不到回应。
“结束了。”
言韫耳尖微动,和素娆一道抬眸望去,谢炯疾行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