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燕最有权势的皇子,一个鲜夷的君王,居然要留在盛京看人成婚
这理由说出去谁会信
该不会是暗中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作为东道主,大雍又不能派人时刻监视着他们,又怕他们别有用心,一番商讨后,迅速得出个结论来。
成婚,赶紧成婚。
这样一来,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古语有云君子二十冠而妻。
世家大族的公子从来都是冠礼之后方能娶正妻过门,在这之前,纳妾通房皆不受限制。
可离言韫加冠还有几个月,总不能让这些外邦人在盛京住这么久吧,谁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他们头一次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想当初得知大燕来朝议和,礼部众官员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
这一展,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议亲
“头疼,属实让人头疼。”
朝野上下哀嚎一片。
最终还是礼部侍郎陆珩提出一个建议,“既然不想等,那委屈世子爷提前加冠不就成了我朝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素大人还在孝期。”
又一人说道。
“父母丧,按例三年内不得科举,不得入仕,可她查案断狱,擢升提刑,一路走到今日,既破例而为,又何必再计较”
陆珩语气散漫,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似笑非笑“这桩婚事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情非得已,细枝末节能过则过吧。”
“这倒也是。”
他们将商议的结果递交乾定帝,乾定帝看后没说什么,派人送去了言国公府。
老国公收到手信后,在书房静坐了半日,然后传召族中各位耆老,着手准备冠礼相关事宜。
一波接着一波的消息砸得满京都的人头晕眼花,当日,素娆的半月小筑闯进来个不速之客。
准确来说,不是闯进来的,而是被逮进来的。
“疼,疼疼疼,你轻点,胳膊要断了,小小年纪哪儿来这么大手劲儿。”
小南和一个人影互相拉扯着穿廊而来,他年级小,各自矮些,却将那少年制得死死的,双手绞在背后,少年几次想挣脱都没能成功,只好任由他抓着。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很快走近。
素娆正坐在堂中看昔年的案卷,闻言抬头望去,少年白俊的脸涨的发红,看到她,或是羞耻此刻的狼狈,不知所措的把头别开。
“都到这儿了,你还抓着干什么”
这话是对小南说的,小南看了眼素娆,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素娆搁下卷宗,轻笑道“放开他吧。”
小南当即松开钳制他的手。
默默走进屋中,走到窗边安置的软塌坐下,调转方向,趴着窗柩朝外看去。
就这么走了
少年揉着被他抓得发红的手腕,一口气提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甚是难受。
好厉害的小子。
看来就是那靖南侯离家出走的儿子了。
他自知理亏,倒也没多说什么,揉着揉着就把视线不自觉的移到了眼前人身上,肆意的打量着。
素娆宫宴时见过他,看他和言韫举止亲密,穿着打扮又是如出一辙的风格,不难猜出其身份。
“言小公子白日翻墙而来,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
言小五愣怔了下,对上她笑意温和的凤眸,先前准备好一箩筐的话不知为何突然说不出来了,“你,我我就是来看看。”
他说话有些磕巴。
“看什么”
素娆笑问。
言小五更觉尴尬,指尖捏着袖子的暗纹搓了搓,低道“就是你要嫁给我三哥”
外面把她那般难听。
什么骄蛮无理,乡野村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神仙似的兄长
所以他就想来看看。
半月小筑闭门谢客,他又按捺不住心急,只好偷偷翻墙进来,原本想看上一眼就走,如果真如传闻那般,他肯定要想办法搅黄这门婚事。
谁知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黑影,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任他好说歹说也不肯松开。
好生恼人。
他费尽周折见到了人,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要是野蛮粗鲁,破口大骂倒还好,偏她笑眼盈盈,端坐在那儿,说话温声软语
脾气看起来比他爹还好些。
起码他爹要是知道他翻人家院墙,肯定少不得一通家法。
想起祠堂里那手臂宽的戒尺,言小五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素娆看他一会皱眉,一会惊恐,一会又欲言又止的看她,觉得这小鬼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