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娆忍俊不禁,附和道“兄长说的是,这自然不怪兄长。”
崔珩长袖一甩,单臂支着脑袋,半倚在屋顶上,一副恣意之态,闻言,俊朗的眉眼被笑意晕染开来,凌凌的披着月光,“还是阿娆懂事,不似那臭小子一样,总喜欢与我这个兄长唱反调。”
素娆笑问“他又惹你了”
“惹我倒还好,起码你来我往有些意趣,好过充耳不闻,把人晾在一旁,哎”
崔珩颇为郁闷的连连摇头,提着酒壶猛喝了一口,随后侧首遥望着素娆,问道“阿娆,你说你怎么会喜欢这么个不开窍的冰坨子”
“有吗”
素娆缓步走到廊下,倚靠着长椅一坐,扭身趴在栏杆上,笑回道“我觉得他很好啊。”
比起世子爷,她好像才是不开窍的那个。
“你这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崔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旋即又笑“你别说,那臭小子模样的确生得极好,就是性子差了些,他日后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兄长”
“兄长要替我出气”
素娆轻笑。
崔珩愣了下,撇嘴摇头,“出气嘛,不瞒你说,我是打不过他的”
“那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教你怎么整治他啊”
说到这儿,崔珩的双眼都似在放光,兴致盎然的坐起身来,“他有个秘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哦”
素娆尾音微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但崔珩打定主意吊她胃口,就是不说。
素娆站起身来,作势拢了拢披风,“寒夜霜重,兄长既然不想说,那我便回房歇息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崔珩诧异的唤她“阿娆,这个秘密你不想听了”
“不想。”
素娆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双手搭在门上,就要关门,崔珩有些急了,又问“你就不好奇吗”
素娆微笑,“不好奇,兄长早些歇息。”
她一把关上门,将崔珩的话音隔绝在外,转身熄灯上床,有这么个门神看着,卷宗是肯定看不了,还不如早些睡觉。
她一睡,屋顶上的某人难受了。
金絮被叫回府中,竹宴又在守夜,栖迟他们安静的像樽佛像,半响挤不出一句话来。
驿馆里唯一一个有趣的小姑娘还歇了
只剩下他长夜孤寒
不行
崔珩倏地站起身,足尖轻点,从屋顶飘然而下,朝着主屋的方向咧嘴一笑,摩拳擦掌“阿韫,哥哥来了”
素娆歇下不多时,昏昏沉沉正欲睡去之际,忽听外面房门“哐”的打开,又“啪”的合上。
中间还伴随着一阵摩擦声。
不等她想清楚情况,便传来崔珩嘟嘟囔囔的声音“哎,小阿韫长大了,不喜欢亲近兄长了,真让兄长伤心,我还是去镜泊湖转转吧”
脚步声渐远,崔珩已然离去。
素娆无声的笑笑,放松精神,睡了过去。
许是病着的缘故,她惊梦易醒,反倒不如平常睡得踏实,醒来后便打坐调息,勤修内功。
这般反常,倒是让竹宴他们好生担心了几日。
派去监视那批刺客的暗卫还没消息,倒是银雪卫那边找到了明净小和尚,不过
却是具尸体。
素娆去看过一眼,死了有些时日。
“怎么找到的”
银雪卫道“属下盘问过和他同住的沙弥,确定他当天一早下山,然后顺着下山的路找到巫溪镇,镇子里有人见过他,说是他问了来汉阳的路。”
“然后属下几人就往汉阳这边追,毕竟是个和尚,比较惹人注目,他又不识路,沿途打探,属下循着痕迹找到了城里。”
“城门口摆摊的小贩说,他进城后与人打探府衙的位置,最终被一架马车带走了,看起来不像受胁迫的样子。”
“再查那架马车的行动轨迹,最后在城东的一个废井里找到了明净和车夫的尸首。”
素娆疑道“车夫也被灭口了”
“是。”
“看来凶手是一点活口都不留。”
银雪卫小心的觑了她一眼,小声道“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找到尸身了,知会府衙那边,让他们协同调查,尽快把车夫的身份确定下来。”
“遵命。”
银雪卫继续去办差,而素娆依旧在驿馆里寸步难移,崔珩就好比最严格的牢头,无孔不入的盯着她这个犯人。
事实上崔公子多虑了。
事关她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该喝药便喝药,该睡觉便睡觉,没什么比早点康复更重要。
银雪卫再来的时候,隼部同时查到了消息。
曹德安终于得到许可,进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