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我一直在玩。”姬绥姜无辜地举着手中的小马,她确实是在“玩”,玩了一下机关而已, 明明是机关自己把那个宫女藏到马车里的, 关她什么事情
姬绥姜自认为最强的一点是,只要她能说服自己,那没人看得出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韩非盘问之下,她答的滴水不漏,偏偏她听到胡亥死讯时的反应很真实, 韩非愣是没看出哪里不对。
因为姬绥姜确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莫名其妙把一个女子塞进车里藏着, 她什么都没干。
“让她先离开吧, 若有事再找她就是。”
姬绥姜回到家门口,这才松了口气, 公输柯见她不下马车,很是疑惑。
“小妹,你做什么呢这么快就和司工回来了”公输柯探头探脑地寻找尚谨的身影,却什么都没看到。
姬绥姜朝他招招手, 喊道“阿兄,过来。”
她压低声音说“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明白了。”公输柯顿时严肃起来,认真地查看周围, 朝姬绥姜点点头。
姬绥姜这才放心地将以华放出来,一路把她带进一个极为狭小的隔间门, 这地方胜在隐蔽, 设在家中也没人能发现。
“你没事吧你真杀了皇帝的儿子”姬绥姜本来不知道以华干了什么,韩非问那些话,她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以华点点头, 回答道“嗯。”
“厉害啊你”姬绥姜拍拍她的肩,
“诶”以华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会怕啊我们从薛郡逃荒的时候,什么歹徒没见过,到处都是死人,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一铲子把想把我抓去卖了的人打死了的。”
女子在外,当然得有点本事,不然遇到坏人,跑都跑不了。
当时她和阿兄走散了,就是靠着那一股子疯劲儿才把剩下几个坏人吓跑了。
还好后来又和阿兄们遇见了,不然她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就是可惜了他们的铲子,那可是用来做木工的,都沾了血,她一看见就想起来那几个可怕的人贩子。
“我被卖到咸阳的时候,年纪还小,没办法反抗”
“哎,可怜的姑娘。放心吧,我虽然为朝廷做事,可是对那帮子人可不亲近。除了司工,都是小人罢了。”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喜欢那些官吏。
“虽说我担心你会害了司工,不过,不管如何,司工要救你,我自然会帮他保护你的。”
“这些时日你就待在这里,这是我父母当年教给我的,除了我们兄妹,没人能打开。只是太过狭小,也就够你睡地上了,不过好在不会被发现的。”
“谢谢。”
“好啦往好处想,说不定这回,司工能帮你摆脱奴隶的身份呢。” 在姬绥姜眼里,以华还是个小姑娘,安抚地摸摸她,“你是齐地的吧”
“你听得出来”以华在咸阳待了很多年,几乎没人听得出来她的口音了。
“虽然很微小,我们这种离得近的,当然听得出来了乡音嘛,过了多久都不会忘记的。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济北郡的吧离薛郡可近了。”
“司工在齐地很有人脉,说不定能帮你回去,到了那里,隐姓埋名,没人抓得住你的。”
这么一想,齐地还有几个好官,跟着司工的,反正不会做坏事就是了。
“可我该如何报答他”以华不知如何报答这样的恩情,面对仇恨,她可以拼上一切报复,可面对如此的善意,她突然不知所措了。
姬绥姜思索片刻,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嘛,就是帮司工把那些新奇的东西造出来。我想司工既然救你,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吧那就先努力地好好活着。”
以华怔愣片刻,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章台宫。
“尚卿。”嬴政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他平时确实不大关心胡亥,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突然丧子。
而且这件事牵扯上了他最为看好的人。
“喏,臣今天一早去了辟雍学宫,给公子高送先生的韩子。臣从西门入,快到那片湖时,见到几名宫人拦在道上,问了缘由,才知道是公子胡亥的宫人,说是他不准有人去打扰他。”
“臣马上要离开辟雍学宫,又因为要来送纸,因而直接过去了,想着刚好与公子胡亥打个招呼,谁知到了湖边,并未见到公子,公子的宫人立刻慌了神,我便让他们分三路寻找公子,我和其中几个去了学堂,不过寒暄几句,先生便来了,没过多久,有人来说公子薨了。”
“我在湖边曾看见公子的婢女以华匆匆离去的背影,只是并未当一回事。”尚谨的神色既疲惫又低落,“陛下,若我知若我拦下她,或许一切都不同了,臣有过,请陛下责罚。”
赵高才真是要气死了,他好不容易当了个公子的老师,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