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相。”韩非看得明白,陛下诸子,唯有扶苏合适,其他的公子,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天资不足,而且多多少少性格都有些问题。
于私心来说,他也希望陛下作古之后,扶苏能够登基。一来,尚谨明显是站在扶苏身边的,二来,扶苏也算是他的弟子。
只是说起来,这几个跟着他的,到最后恐怕最认同他的理念的会是王离。
“先生如此相信我”
“自然,只是,这样也好。我知道你要是继续待在这个位子上,就会忍不住推行变法,以你的性子,再难你都要做下去。”韩非颔首叹气,“你总说我是陛下的商鞅,可想过做扶苏的商鞅”
尚谨久久未曾说话,才抬头道“我不是他的商鞅,我想做他的管仲。”
韩非已明白他的意思,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弟子,当真有志向”
即使弟子和自己不同路,但他会支持弟子。今日所言,他不会告诉陛下。
“既然如此,你要去和陛下说”
“不是现在,等我将一样东西做好,呈送陛下,再提出这个请求吧。”尚谨摇摇头,他才不傻,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合适的。
“你想做少府吗”
九卿之一,主管建造。
“我要是做了少府,怕是要日日顶撞陛下了。”尚谨对自己的自我认知非常清晰,“先生知道,我恨不得皇陵的修建停下来。”
更何况,此时的将作少府令乃是章邯,他干嘛去抢人家的活。
咸阳城,屈里。
尚谨推开一扇小门,门内却别有洞天。
“尚公回来了”公输开擦了把汗,高声嚷嚷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尚谨无奈地说“都说了叫我尚谨就好。”
每次被叫尚公,总有种他已经老了的感觉。
“那怎么行”公输柯摇摇头,“要不是恩人,我们怕是都要饿死了,没想到还能来到咸阳”
“是啊,我们兄妹多蒙尚公照料,怎能直呼恩人之名”姬绥姜刚刚将一张纸取出来。
他们一家是从薛郡滕县逃荒的,路上险些就要饿死了,突然遇到一位秦官,说以前也是齐国人,问他们可是工匠。
他们可是鲁班的后人,自小学木工,无奈这世道,实在不好活下去。
于是那人给了他们一笔钱,后来带他们回到咸阳,见到了尚谨。
他们三个是最后一批到的工匠,却是做的最卖力也最好的。
尚谨对他们极好,他们自然也感恩戴德,想要将这“纸”给造出来,前前后后上百名工匠,历时四个月,才勉强造出来令人满意的纸。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只是留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因为尚谨给了一笔丰厚的钱赶所有人走,他们就是不肯离开。
“尚公觉得这纸用着如何”姬绥姜看着手中新出的纸,一双杏眼笑得温柔。
“还是有些粗糙,不过比先前已经好了许多。”尚谨知道,这张纸已经及格了,足以作为字的载体。
“真没想到我原来连字都不会写,如今还造起这个来了。”公输柯觉得纸简直就是最神奇的造物。
公输开由衷赞叹“尚公真是聪慧,连纸都知道如何造出来。”
“要不是你们在,我就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哪能这么快造出来还是多亏了你们。”只有尚谨一个人的话,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把纸造出来,如今虽说成功了,却还是有些担忧,“只是你们当真要留在咸阳吗这里并不太平。”
他最后还是没抽奖,而是凭借古籍中的记载,以财力召集各地的工匠前来造纸,花了五个月的时间,一点点试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邹瑕这么给力,去了一趟薛郡,竟然带来了鲁班后人。只是也可见,薛郡人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尚公不是说了多次了吗我们留下来,可能会被皇帝召见,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可是我们若是走了,皇帝知道恩人将所有会造纸的工匠都送走了,恩人便会有杀身之祸啊”
公输开不由得感叹“是啊想那官府如此可怖,怎能让恩人一个人留在这狼窝里真是暴虐”
“其实当今陛下待我很好。”
公输柯才不信尚谨的话,他们亲眼见过秦吏的可怕,如今见过的好秦官也就三个,一个尚谨,一个尚翟,一个邹瑕。
“恩人就别开脱了,我们从什么地方来的,还能不知道这帮子官吏有多可怕简直就是哎”提起秦朝官吏,他甚至反射性地抖了抖。
在他眼里,尚谨先是好人,才是秦官,自然不一样。
尚谨心中一沉,他自然知道,各国人民都不习惯秦如此严苛的律法和沉重的徭役,没几个对秦有好印象的。官府在他们眼里就是豺狼虎豹,口口相传之下,秦如何能得人心。
更何况,官府确实就是豺狼虎豹。
当民众再也无法忍受之时,就是秦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