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再度被一道暗门拦住。
这一回,他们再不像之前那般幸运:沉沉又推又摸,也没找到开门的关窍。
折腾了大半天,最后,还是魏璟眼尖,在那青铜门前发现一处圆环状的凹槽。
“大概,是机关吧?”见多识广的小世子小声道,“我、我猜是……”
沉沉点了点头,弯下腰去,伸手比划那圈的大小,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形状有些眼熟。可惜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起来具体头绪,只觉一阵头痛:
前路不通,难道,还是只能等上头的人发现他们被关在这里?
可再这么耗下去,这里既没有果腹的食物,自己的伤再拖、更恐怕连手都保不住。又还能再等多久?
她为难地蹙眉,有些不甘心地摸进那凹槽中,仔细回忆脑海中隐约冒头的蛛丝马迹。
却,就在她沉思的片刻,头顶忽的传来窸窸窣窣、一阵不小的动静——
魏璟猛地抬头,恰好看见那不知何时藏身两人斜侧方书架顶端,满脸黑毛、衣不蔽体的怪物探出头来,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向他……
呃,他身旁的解十六娘。
他却仍是吓得尖叫一声,将沉沉拖得一个趔趄,掉头就跑。
“怎、怎么了?!”
“怪物、有怪物啊!!!!”
一大一小,跌跌撞撞地穿行于书架间,那怪物四肢与常人无异,却以手替足、手脚交替奔跑,动作之迅捷,犹胜虎豹,沉沉被魏璟拽得几次险些跌倒,不经意一回头,几乎与它来了个“脸贴脸”。
两眼发直一瞬,顿时也跟着尖叫起来。
沉沉:“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魏璟边跑边打哆嗦,两脚却忽然悬空。
瞪大双眼,回头一看,才发觉是解十六娘——两眼泪水狂飙,嘴里呜啊乱叫,吓得六神无主的姑娘。
此时此刻,生死关头,她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怪力,将他拦腰抱起、夹在臂下,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硬生生靠两条腿,跑过了“四条腿”。
好不容易,眼见得就要夺门而出。
却在回手想触动机关、将门关上的瞬间,被那抓住机会的黑毛怪物盯上,毫不留情地扑倒在地。
魏璟被撞得滚出老远,沉沉更是后脑着地,一声巨响。
袖中揣着的晶石滚出,幽蓝荧光,破开外间满目暗色。角落里,似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然而,早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两人,又哪还有心思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殿下,别……别过来!”沉沉只低声斥道。
那怪物骑在她身上,两手——如果,那蜷曲变形的“爪”还能称为手的话,有些笨拙地捧住她的脸。
她吓得大气不敢喘,双拳紧攥,正犹豫着挣扎是否会激怒对方。
这不走寻常路的怪物却抢先一步、猛地低下头来,与她脸贴脸,四目对望。
“朱……任?”
什么东西?
若非肩上伤口一阵一阵、疼得厉害,沉沉险些当场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他们靠得这样近,她鼻尖却并没有嗅到预想中腐烂陈旧的臭气。
那怪物一声不吭,只直愣愣地盯着她,脑袋疑惑地乱转,这里看看,那里嗅嗅,尖锐的指甲始终停在她颈侧、不曾落下。
看起来……似乎不像要杀她。
沉沉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见它迟迟没有动作,索性试探性地挣动手脚,动作已是极轻——它却仍似忽的受惊,藏在满脸黑毛下的双目圆瞪,仰天怪叫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摁住她肩膀。
“呃……!!!”
沉沉肩膀本就有伤,被它如此没轻重地一按,痛得闷哼出声,脖颈青筋毕露、满头大汗。
当是时,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伴着声尖锐无比的怒吼,方才还骑在她身上的怪物,竟转眼被人扑倒在地。
沉沉当即就地一滚,勉强逃出那怪物的“视线范围”,在魏璟的搀扶下,喘着粗气半撑起身来。
却才发现,与那怪物抵死搏斗的不是别人,正是将他们带进这座地宫的疯妇——方才外间昏暗,沉沉并没注意到她也昏倒在不远处。直到如今,暗门打开,连带着此地亦被“映亮”,内里景状,一览无遗。
“不许碰她!!”
江氏蓬头垢面,双手死死掐住那怪物的喉咙。
怪物亦不甘示弱,鬼吼鬼叫着侧过头去、一口咬在她手上。
那牙齿犹如利刃,竟生生从她虎口撕下一块皮肉。两人连拖带拽,连打带咬,打得有来有回。但很显然,最终还是一身怪力的“怪物”占了上风。沉沉下意识想去帮手,却被反应过来的魏璟搂腰拖住。
“我们进去!别管她!”
魏璟满眼赤红,冷声道:“她该死!她杀了姑姑,她本就该死!”
沉沉听出他话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一瞬默然。
江氏自然不是什么好人……沦落如今,更是一介疯妇。抛下此人,理所当然。
她没法用自己的命、或魏璟的命,来换江氏性命无虞,可待她真回转过身,带着魏璟抢入暗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