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富里取出一个气运银鱼袋,按在茶桌之上。
“李侯爷,您要的东西,都在其中。”察富里右手压着银鱼袋。
李清闲扫了一眼,道:“只要东西到手,马上启程。”
“侯爷,这件事,我察富里可是提着脑袋做的,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万一出了岔子,咱家只能舍命一搏。”察富里的语气第一次掺杂淡淡的冰冷。
“放心,我李清闲,忠君体国,既然想要启远公之位,那绝不会半途而废。毕竟,开府建牙,光宗耀祖,乃是我毕生所求,到那时,先父在天之灵,必然欣慰。”李清闲道。
察富里道:“你不熟军略,在很多方面想当然,启远城一战,实属意外。但十万首级,和杀敌十万,并非一个概念。正常大战,得十万首级,可能要击溃十倍以上的敌军。”
李清闲虽亲临战场极少,但在闲暇之余,熟读史书与兵书,自然知道寻常大战斩首数量难得,导致许多将领杀良冒功。
“如果斩首十万简单,那人人都可封国公,开府建牙。”李清闲道。
“好,既然李侯爷如此坚定,那本官便在镇北军大营,静候启远公旗开得胜的好消息。”察富里的右手,离开银鱼袋。
李清闲道:“何日三军赶赴泰谷城?”
察富里道:“所有准备已经完成,只需一日,便可出发。”
“那今明两天准备,后天清晨出发,一日急行军,争取抵达泰谷城。”李清闲道。
“好,那咱家告辞。”
李清闲送走察富里,沉思良久,拿出传讯符盘,连传几条信息。
许久之后,李清闲猛地起身,收走气运银鱼袋,朗声道:“传本将令,升帐。”
在李清闲召集全军将校的时候,大河北岸,树角王望着涛涛大河,面带微笑。
他的半鹿半人身,伸出毛茸茸的手臂,指向大河上游。
他身后的众妖将,随之望去。
“李清闲诡计多端,解林甫与镇北军如此逼迫,他已然知晓结果。此战,近乎明牌。李清闲定然明白,所谓陌刀军、远威军与振威军,是给我杀他的报酬。他必然将计就计,将陌刀军当做诱饵,引我军进攻,所以,这一路,危险重重。”
“在我军渡河的时候,守河军定然顺流而下,将我们当成大肥肉,以毒军师的习惯,甚至会在水下玩一些阴谋诡计,比如以符法驱使鱼群,但,前提是我军毫无防备。出发之前,我有两策,防备守河军。”
“一策,请冠军王陛下派遣水族大军,于上游阻拦,让守河军无法顺流而下。二策,为防毒军师毒计,派遣水妖分散在上下游,解决一切可疑法术。如此一来,可安然渡河。”
狼族将军问:“下游为何不会出现守河军?”
树角王大笑道:“若下游出现守河军,那我军干脆顺流而下,借水势以强攻弱,都是军功,是不是李清闲,有何区别?”
“将军高明。”
树角王道:“敌方必然会半渡击之,很简单,请象天王相助。他贵为一品,统领十五万象王军于泰谷城外,只需分出三五万,驻守我们抵达的河滩即可。渡河之后,我们一起南下,追击陌刀军。这一路,定然会有人族其他势力拦截,但论野战,我妖族何曾惧怕?到时候,我放出口风,只为杀李清闲,实则……能杀则杀,杀不了,便引蛇出洞,杀光一切阻拦的人族。我岂会蠢到为了李清闲一人,葬送我十万大军和自己前程?”
“将军高明!”众妖将肃然起敬。
一帮食肉妖族心道,这吃草的妖族就是不一样,两次杀身大仇都能忍,正常妖王哪里忍得了这个。
“那之后呢?”猿族将军问。
树角王咧嘴一笑道:“守河军在西,我不敢打。泰谷城在中,多军混杂,易守难攻。东边,元帅四军不好啃,只有北原城的镇北军是软骨头。若无余力,也就罢了,若有余力,本将反手攻入镇北军,再取第二次军功。”
“可镇北军邀请您报复李清闲,大家不是在合作吗?”
“这就是人族最蠢的地方,总觉得他们的敌人会遵守什么道德、契约,他们连对下层子民都不遵守道德与契约,我们妖族为何要遵守?当然,嗯,我们也一样。更何况,他们邀请我出兵,我遵守约定,出兵了,他们请我杀李清闲,我的确想杀,至于最后如何,约束不住我。”
“将军高明!”
树角王面带微笑,心里却对冠军王破口大骂,心道老子要复仇,你倒好,利用老子欺骗镇北军守河军,要重创人族。不过,既然你给足好处,那就忍一忍,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杀李清闲,等没机会,再反杀向北原城,泄泄火。
随后,树角王眯起眼。
根据冠军王推测,无论是守河军还是元帅军,都会力保李清闲,那自己在战争之中杀李清闲的可能性很小,只能想办法派高手偷袭斩首。这次对方有防备,偷袭注定不成,只能找下次机会,当然,如果运气好,一路势如破竹,或以十万妖军正面出击,堂堂正正击破陌刀军。
树角王的目光跨过涛涛大河,望向南岸。
守河军的贤王城,名义上属于镇北军的泰谷城,以及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