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终于承认。
“难道要我放任你去死?”
林乔偏开头,视线落在窗户外:“我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就算你不来我也准备避开了,我不需要你时刻的保护,我们之间还存在劳动合同不是吗?”
“初霁”一下没明白劳动合同是指的什么。
林乔好心提醒祂,“我是你的安保,我发现这个身份比我们变成亲密关系更好处理。”
祂只抓住了重点,压抑着暴躁冷冰冰地说;“你还是要跟我分手。”
“难道你爱我吗?”
林乔凝视祂浓墨般的双眸,依稀辨别出美瞳片底下两竖细细的瞳孔正在收缩。
“你和记忆中的爱人,不太一样。”
“初霁”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和分身区分的强烈欲望,祂低下脑袋,冰冷的吐息凉凉地落在她的面颊上,“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在的我?”
撑在她腿边的那只手掌在座椅皮革中下陷,指甲轻易划烂了座位,仅距她几寸的距离就可以轻易扯断她总是爱跑的腿。
“因为我感觉不到你爱我,只像是对待一件随时可以用来调节情绪的玩具。”
林乔摸上祂的面颊,温柔的目光流连在祂熟悉又布满陌生焦躁的眉眼间,“我只要爱我的,我只爱祂。”
...
车子以失控的速度飙回了家里。
刺耳的刹车声后,车轮在地面上碾出重痕。
林乔以为这段对话会无疾而终,解开了安全带,抬手去开车门,车内上锁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她手一顿,转过头正要不解的询问,便对上“初霁”那双幽暗黏稠的眼睛,虹膜浓墨一般黑,几乎将她吸进去。
林乔收回了开门的动作,转过身。
“初霁”的手离开方向盘,修长的指节碾到她的唇上,“林乔,我不是把你当成玩具。”
这张殷红的嘴唇里时刻散发着迷人的气味,一股在密闭车内浓郁的香甜让祂滚了下喉,快速收回手去打开了车内新风系统。
瞧,祂根本没法停止自己的嗅觉去捕捉她的气味,那些自以为是的狂妄到最后,祂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能轻易被她的冷漠和厌恶摧毁。
“初霁”偏开头直视前方,“没有玩具可以轻而易举的操控我,而我还舍不得破坏它,看见你受伤我会愤怒,胸口会阵痛,你的远离也会让我觉得无法接受,我根本无法抗拒你带来的情绪和气味,你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着我,只是我。”
祂加重了末尾的三个字,最后缓了口气沉沉的叹气,“f就像一块诱人的奶酪蛋糕。”
林乔保持着安静,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却不如表面上那么镇定。
“是吗?”她抿了抿手指。
“那天晚上,我觉得很好。”
“初霁”单手又握上了方向盘,苍白有力的指尖轻轻在上面叩着,在她的注视下,那看起来漂亮手指忽然卷起情绪风暴,带着无穷的力量一点点碾碎了方向盘的一角。
这是祂出于极度焦躁和紧张做出的下意识行为,而因为进化剂的横行,这大力士的举动林乔也完全当作是正常的来看待。
只不过她不赞同这种残暴破坏车的行为。
“初霁”顿了顿,发现她眼神里的不赞同,松开手,低头看着落在裤子上变成碳纤维的方向盘,祂的喉间发紧,“我从没觉得这么好过。”
比起旁观,比起精神世界里的神经共频,肉体上的实质接触所带来的真实体感,是双重灭顶的快乐,还有心底蔓延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
“我不是在向你发泄。”
“初霁”扭头看她,俊脸上的神情复杂,“我是在享受真正拥有你的感觉。”
林乔蜷起了手指,指甲掐进掌心,眼神从祂脸上移开,声音放轻,“我对早上那件事耿耿于怀,是你的癖好太独特了,我觉得很不自在,这以前从没有过。”
她总算肯心平气和的跟祂说说话。
这里的癖好指的是事后一夜,“初霁”只选择将她放在床上不收拾干净,身上沾满祂的气味,汗液黏腻根本没有得到该有的清理。
而分身每次都会提前烧好洗澡水,会给她冲澡按摩,来一套齐全的养生大保健。
“初霁”明白问题在哪。
一方面祂想保留气味留在她身上是强烈的侵占欲望体现,另一方面是祂自我觉得比分身要更有尊严一些,因为祂伟大的地位和身份在作祟,因为祂挣扎矛盾的情绪,始终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类对祂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今,“初霁”挺拔坐在车内的宽肩在听完林乔的话后,妥协似得往下塌了几分。
充满阴郁感的脸对着她,薄唇动了动,“林乔,重来一次吗?”
她眨了眨眼。
爱和欲望太过强烈,让祂连憎恶她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