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斌泛着精神气的脸上愣了一瞬,随即泛起波涛,双膝一弯,几乎是滑跪在祂面前,双手合拢仰头,“吾神恩赐。”
初霁白皙的指尖凌空放置在谢斌的唇上,祂虔诚的张开嘴,目露痴狂。
一滴精血滴入口中的瞬间,林乔背后的门忽然被用力打开了。
“父亲!”
一声怒气冲冲的喊随之而来,一名身穿军装的青年匆匆进入,看见被捧为座上宾的林乔,还有那个跪在怪物面前祈求的谢斌,惊慌之余还怒火中烧。
“母亲说账户里的钱最近怎么少的那么快让我来看看你!你竟然、竟然隐瞒了联邦将他们给弄回来了!”
谢斌刚接纳下神血,身体就被儿子强行拽起,耳边还有他急匆匆的吼,“吃了什么!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谢斌沉着脸喉间努力吞咽着血腥,用力挣开儿子的手,“谁让你来的?像什么样子?!”
他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青年一个踉跄后膝被自己父亲猛踹一脚,猝不及防的跪在了初霁的鞋尖前。
祂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温和的视线停留在青年写着怒火的脸庞,猩红的触足从体内释放,弯成镰刀状对准了他的脑袋。
“这是你的孩子?”
刚接受神血的谢斌神志开始有点模糊,耳边属于神明的疯狂呓语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狂热的崇拜与信仰让他失控一把将儿子推到“镰刀”前。
“是我的孩子,但您可以杀了祂,他冲撞了您。”
青年难以置信的扭头望向父亲,“你疯了吗?!”
林乔适时开口:“都冷静一点好吗?初霁,把你的触足收回去。”
悬于青年头顶的威胁消失,花了一点时间让谢斌从仿佛氪药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听这父子两对话,作为旁观者的两人才搞清楚了这事的起因。
谢斌在信仰邪神时就已经有了老婆和一个孩子,他整日神神叨叨的,后背还有一块奇怪的触足图腾的事情家里人都清楚,但从未想过跟初霁这样的大怪物挂上过钩,今天身为儿子的谢林来找父亲,完全是因为母亲说谢斌跟她绑定每月定时上缴的固定工资几天内就被清空了,奶奶在家住的好好的,还莫名其妙的被换到了一栋家属楼里去呆着。
怀疑谢斌是出轨又或者是赌博,才有了今天谢林的这一出突击检查,结果查到的东西比之前的猜疑还要严重不少。
谢林跪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举报父亲和打掩护间,天秤很快就倾斜了。
他站起身,将矛头指向初霁,“你给他喂了什么?”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初霁如实回答。
谢斌双眼泛红,唇角扬起诡异微笑,“是神明赐予我永生和力量,不可冒犯。”
谢林皱起眉想反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种东西护着一只异种在家里养着,视线撇过交叠着腿悠哉哉听他们对话的林乔,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了。
林乔这个从贫民窟底层出来的人物,他也知道过一点,现在网上还专门有人分析过她的成长历程,一个瘦弱枯黄的废物姑娘,短短时间内接连创造数起大规模的屠杀,扭曲的世界观,与异种为伍都离不开她那糟糕的家庭环境。
昨天更是和那只异种在平民窟与联邦政府开战,死了最重要的两个核心成员,其中一人包括生物公司致力于为人民提供便民服务的,生物公司研发部部长华诗。
现在一想,谢林不可思议的说:“你也想要和林乔一样的力量?”
已经爬到北区监狱长的谢斌根本不需要利用这种手段来变成进化人,更何况还是从一只异种身上获得的,未知且充满危险性的力量。
谢斌完全可以利用职位之便向上申请,拿到一只药剂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谢林想不通,还试图劝父亲趁着时间还早去监狱的医疗室里洗个胃,再把这只异种给弄出去,至少在自己这里不能沾上大麻烦。
他在初霁面前大逆不道的话,让谢斌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力气很大,打的青年脑袋一偏险些又摔倒了。
“我渴求的是永生。”
谢斌冷着脸,“不要在我的面前对我的信仰不敬,说完就滚出去。”
谢林被打的又懵又委屈,更多的还是愤怒,他离开的时候还转头看了一眼眉眼弯弯的初霁,觉得父亲真的是疯了。
谢林走后,谢斌对初霁低着头说:“我的儿子目前在税务局工作,职位靠前,每年盯着他的人不少,现在要处理掉他比较困难,但您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丝毫泄露机密的可能,今天我会将他关入禁闭室。”
初霁微微一笑,对此不太在意。
林乔听完谢斌的话,问:“处理掉你的儿子?是杀掉他吗?”
“任何冲撞或对神明不轨的人,我们都要清除掉这个可能。”
他点了点头,甚至在那严肃的神情里找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